2011年8月3日星期三

梦·路·梦

Dream·Road·Dream 17
潮湿季节,到处湿漉漉的。荒城发大水,我们就搬到山上。坚硬的花岗岩,凭空凿出一个个岩洞。我去山凹里采野菜,野菜早被拔光了,只从石缝中刨到些蕨根,兴奋地捧着往回跑。冰姐直楞楞冲过来,差点撞上。你去哪。快闪开,她说,我要去找父亲。他不在岩洞吗,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餐,这么晚,他还能去哪,我采到了新鲜的草根还没吃呢。你懂什么,冰姐说,托老八十二还秘密出走,我在藤条上荡秋千时就听他唠叨,那个神秘的声音对他说,外面有个更好的笼子。说着,她把我一拔拉,跑远又喊,照顾好远方客,喊声在山谷里久久回荡。
独自坐在岩洞冰冷的石床上,哪有远方客。正想着,幽暗中一闪一闪,飘过来四点蓝绿光。难道进来一屋贼,我点燃青灯,举起一照,是两个外国女孩,披头散发,双手前伸,尖尖彩甲扎过来。啊,我叫一声。特白的那个女孩就蒙住我的嘴,冲我耳朵依里乌鲁。急得我脸红脖子粗。We searching through your caves, 另一个肤色较红的女孩夹杂英文说,决定 contact you, in todays world, we 信 feeling, neither age, 种族, nationality, nor 宗教,we can be good frends, you can shelter us.
说得好听,但我还是点点头,白女孩,就叫她白妞吧,她放开了冰凉的手。你们怎么上来的,四周都被洪水围困了,我喘气说。We are flying, 那个红女孩,就叫她红妞的说。白妞也张开双臂做个飞翔动作,双脚做个踩滑轮似的动作。我不相信,虽然听冰姐说有一种人擅长飞行,但眼前的红白二妞小小年纪,既没有翅膀,也不像懂得瑜伽飞行。不管怎样,来了就是客,何况是两个洋妞。我揭开盖子,水深火热的年月,你们还往这里跑,难道是家乡旱灾,我也没什么好招待,只有请你们吃蕨根和野菜渣了。白妞撩开头发,露出惨白的脸,凑过去闻蕨汤,又依里哇拉。清淡是清淡了点,我说,但可以禁饱。红妞听了,端起蕨汤就喝,毫无难喝的表情。喝完了又让白妞喝,白妞连连晃动长甲,呜~~她飙出高亢的海豚音。别唱了,我捂耳朵说,受不了了。
Stay together by musicians, 红妞说,you can enjoy the treble, she was originally a European Aristocrat. 欧洲贵族,我说,贵族没饭吃,也得喝蕨汤,在欧洲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跑到东方来受罪。She didn’t want to join palace's revenge, 红妞说,she does not eat, let her alone,I have to sleep. 我的石床太小,容不三人。他们的石门又锁着。只好留出空位给二妞睡,自己蹲在角落里。现实既然这样挤迫、无奈、悲凉。有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在岩洞里回响。不像是会说点中文的红妞,更不像白妞。难道洞里还有人,这岩洞,冰姐说过父亲听到神秘的声音,今晚终于遇到了。那声音继续说,人们只有通过寻欢作乐来排解郁闷,在黑色幽默中度残年,这又有什么不好。抓住你了,我冲到另一个角落。可是什么也没抓到,那声音也消失了。Let 's go, 红妞白妞却走过来说。 去哪,我说。表演,红妮说。白妮冰冷的手拽着我就走。
跟她俩出岩洞,到山上荒台。呵,白妞开始冲着群山喊,红妞伴着歌声翩翩起舞。清脆嘹亮的歌声惊醒了山中蛰伏的野鸟,唧唧啾啾一起共鸣,也惊醒了岩洞中的人们,大家纷纷围过来,欣赏她美妙的歌喉和两人狂野的异域风情舞。两人时而相对扭腰晃胸,时而时而缠绵相抱,互逗互撞,俨然沉醉在充满音乐狂想的王国。一曲舞罢,红妞捧起裙子走向众人,大家纷纷拿出珍藏的山菇野果倒进她的裙子,还不住地夸她,小洋妞长得真漂亮。这么多果子,我对红妞说,找一整天,我也没挖到一颗。就在这时,人群纷纷散开,阿震来了,阿震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窜进来,猩猩肩扛着开山大砍刀冲白妮嚎,不准唱外国歌,又向四周一挥大手,不准看外国舞,低俗。在他的嚎声中,后面有两双温暖的手搂住了我的胳膊。
一股劲涌上来。管得着吗,我走上前去说,谁给你这样的权力。噹,火星四射。不服是吗,阿震的开山大砍刀往岩石上一顿。我拿着它就有这样的权力。呵,白妞又唱起来。红妞倒下菇果,把外裙一脱,只穿内衣伴起舞来。散开的人又在岩石后探头探脑。不准帮洋妞说话,阿震的大刀一挥,你们不许看,都反了不成。她想唱就唱,我往阿震面前一挡,要唱就唱到底,大家想听就听。好哇,阿震又嚎起来,不听我的话,我劈了你。有种就劈,我把眼一闭一伸脖子,想像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哼。一阵凉风。阿震哼着说,吓唬你呢,谁会为这点破事劈你,给个面子吧,再说我不管,人家就砸我饭碗,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我给你面子,我睁开眼说,谁给她们活路,那唱歌女孩晚饭都没吃。这时白妞的歌声又飙向天际,山峰瀑布轰鸣回应。行了行了,阿震捂耳杂说,当我没看见。哐当,他的松手使刀落在岩石上。下次可别让我碰见,他捡起刀说,那就没好果子吃喽。啵,他又朝白妞抛个飞吻,压低嗓音哼着刚才白妞唱的调子走远。
我们抬着丰盛的美食佳肴回岩洞。红妞把裙子掸了掸,穿上说,We have to leave,this isn't our place to stay, these foods leave you to eat. 你们要去哪,我说,到哪还不是一样。I heard a voice say, 红妮说,there is a beautiful cage in the thousands of miles away. 白妞四根修长的手指做了个框框。又是笼子,我说,还是千里之外的笼子,荒山荒水的怎么去呀,要是让不知道的人去,非发千里骚不可,还是别去吧。Non! 她们同时说。Do not forget that we can fly, 红妞说。然后分别抱我一下,飘然而去。追出洞外,东方泛白,朝霞满天,早已没有她们的倩影。


赣江老马 2010-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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