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5月17日星期二

飏 (3)

飏 (3)                                       赣江老马

睁大眼,她数到一千只绵羊。咿呦咿呦。。。
听见外面一片叫声,她向床头镜子里瞧,鹿群。摇晃着犄角,慢慢从远处涌来。
你的曲线真迷人,闺蜜轻抚着她细细滑滑的后背说。
转过脸。她说,粽子在外面,都淋湿了。粽泥都被雨水冲到镜子上来了。
呃,闺蜜打着尖细的响咯。说,粽子吃多了,肚里有只猫飞上飞下,我下去散散步。
别走。她怕它们跳上窗台。伸手去拉闺蜜的飘带,却触到一个坚硬的东西。
呦呦。。。斑纹鹿犄角晃着,香气喷到她脸上,湿漉漉的大眼睛凑过来,她吓得直往里滚。
压着我了,哎哟,闺蜜叫痛,像拉高音小提琴。
你不是去散步了吗?她向外挪了挪。
呦呦。。。不是闺蜜,是斑纹鹿猛烈嘶鸣。
她闭上眼,紧紧捂着嘴,不敢出声。生怕碰到前后的鹿角。
我要走一百步。听见后睁开眼,只见闺蜜揉着裸露的肚皮在镜中走来走去。
看见斑纹鹿了吗?她嗫噜着说,就像那时在阳台上,看天边一道道火焰虹。
这里面有只斑纹猫,闺蜜双手轻揉着说,先揉大肉粽,再揉一对蜜枣粽。下次不吃这么多粽。
散了这么久的步,你什么都没看见?
都劝我少吃些粽,我当耳边风。现在坐立不安。怪我贪吃,可谁让那蜜枣粽是极品。
啪嗒,闺蜜脱鞋回到床上。你趴过来看看,猫爪在我的肚皮下面挠。
她不敢压着闺蜜,探头向她的肚脐里张望。没看见斑纹猫,鹿犄角却顶过来。她吓得往后退,后面硬硬地顶着什么,一激灵,她向闺蜜扑去。
嗷,闺蜜发出一声吼叫,猫出来了,猫出来了,兴奋地一扬手。
哗啦,镜子碎了。她看见鹿轻捷地向外跃去。晨光中,镜子在她俩身上映出道道斑纹。

赣江老马 2008-06-09

丹道玄览(2)

丹道玄览(2)                                   赣江老马

最近QIQIANG参观我的博客和网站,和我讨论宇宙和修道问题。我回答如下:

140亿年前宇宙发生大爆炸,然后不断膨胀。人们原来认为万有引力会使宇宙发生大坍缩。十多年前,天文学家观测到宇宙膨胀越来越快,所有天体正在加速离我们远去,推动膨胀的力量是暗能量。

暗能量占宇宙总质量的73%,宇宙中所有天体的运动皆是暗能量推动。目前还不能用仪器在太空观测到暗能量。今年秋天,美国航天局和能源部计划增加6亿多美元的卫星飞行任务专门寻找暗能量。

暗能量不断加强宇宙膨胀,使人类活动变得更加微不足道。如果不想办法控制暗能量,暗能量的巨大斥力将把宇宙所有物质撕裂,宇宙陷入一团黑暗。当然,随着时间发展,在与暗能量较量中,吸力与斥力重新取得平衡。但,这种自然平衡的希望非常渺茫。黑暗也许是宇宙永远的主题,需要人们不断探索。

相对宇宙中看不见的暗能量,人体小宇宙中也有像暗能量这样疯狂神秘的不明物,可能是气,或者可以猜想是暗能量,它是推动人体内部活动的力量。只有在修练态,或者说在潜意识中,才能看到和体验。

面对内外黑暗,人类一直在寻找光明。生存下去才是真理,能使人活下去的方法才是终极文化,这种文化要靠自己去探索和修练。谁都想健康长寿,可惜很多人忙碌大半生,在名利漩涡中打转,即使有空,也不知道怎样修练。修练的事,别人帮不了你,只能自己坚持不懈,同道之间只是互相切磋探索出路。
也许这样说贬低了健康大师和气功大师的功劳,这是说清楚道理,长寿健康理论没有绝对真理,只能靠自己不断修习领悟。那些考个健康指导师证,或拜了某名师,得到某真经古本,或发现养生秘诀玄关窍要,练一阵,就登堂入室在学术殿堂大讲所谓心得妙诀,出版几十万字甚至上百万字健康图书,以为修得正果大获成功的人。表面很健康,其实心浮气躁,身心都困在名利场里。有的已经头昏眼花,心跳加速,自己不知哪天就生大病,还在沾沾自喜教育别人。

糊弄别人,糊弄不了自己的身体。没有真修实练,大限一到,名医束手无策,吃啥药也不管用,两腿一伸就走了。不要说刚走的风光人物,就是历代神圣,没几个真正长寿。八百岁一千岁不过是无稽之谈。轮回传世的活佛,也可以说不是原来那个人。再看其留下的修练书籍,风光一时,不能风光一世,大多都无人问津。

很多金牌运动员,看起来肌肉发达,其实还不如平常人健康。奥运会的激烈竞争,使运动员拼命训练,却带来短寿结果。像格里菲斯·乔伊纳,年纪轻轻患上心脏病,只活了38岁。一些健美教练,呼呼喝喝地练,训练方法也许很科学,但经常有运动员突然病故的消息。他们不懂静坐,更不懂内气胎息和内丹。从这方面来说,奥运会更快更高更强的口号还不如加州伊沙兰的口号更深刻,更丰富,更持久。

东西方宗教之中修练术无数,但神话更多,动不动就是上帝,真主,佛陀或者神仙,天堂和极乐世界。个人的境界,宣示为普遍真理。每个人都不同,别人看到的,并不是自我体验,也不是对每个人都有效。光会背诵经典,沉迷其中,想像力只会褪化。脑力褪化,心脑血管病迟早找上门。这时,上帝也好,佛陀也罢,没人能救你。

宗教发展到后来,成为少数头目欺骗信众聚敛财物的道具,他们总是以道德胜利法显示其高人一等,实际上并不比别人修练得更好,更长寿。有的还不如普通人长寿,进天国是天方夜谭。

上帝不是万能。恶存在,上帝不能阻止,或者上帝想去阻止,上帝却不能阻止,这算什么万能。即使上帝有能力阻止,比如耶酥被钉上十字架,上帝却不去阻止,上帝也不是善的。总之上帝不是万能。如果说上帝无所不包,就是宇宙本身。那也是有意包容恶,何必去信仰。

佛陀活了80岁。他讲无常、无我、涅槃寂静的道理不过教人不要执着。但后来的佛教徒无限夸大佛法,否定相对的有常有我,使人坠入虚无和消极的境地,浪费宝贵的一生。

东西方宗教都有禁欲主义的特点,认为禁欲、泯灭人性就能长寿和生天,这是自欺欺人,如果都禁欲,人类全要灭绝。

净宗认为光念一句佛号就能去净土。有的佛教徒,一生念佛,临死却叫自己祖先的名字,此时说他念佛不诚,真叫人寒笑昏天。舍利子是人体内的结石,还是别的什么,从来就没有科学鉴定。古埃及早就有木乃伊,全身舍利子也没什么稀奇。不过是舍利子,又不是活人。有些人偏把石头看得比人命宝贵。

禅宗发展到宋朝,完全是呵佛骂祖,打坐也废弃了,把身体修练看得一钱不值。钻进口头禅野狐禅的泥潭,禅宗走向衰弱顺理成章。现在有些人翻翻《五灯会元》,就到处招摇,把古代公案当真诀参。这些人根本没看任继愈的《汉唐佛教思想论集》,禅宗早被批判的体无完肤。放弃身体修练的主观唯心主义没有坚实物质基础,没有思辩的学术也没有前途。电灯早发明了,盲人还在点灯。论神秘,超现实主义文学作品不亚于禅宗公案。光会背几段公案没什么用处。

佛教视人体为臭皮囊。只在心性上下功夫,就给身体带来损害。达磨面壁九年,不进行动静双修,双腿盘成残废,据说日本的不倒翁达磨玩具就是这样来的。

幸好达磨在少林留下的不只是心意功夫。少林功夫开花结果,但有些人也没得到真正好处,他们过于侧重筋骨皮的修练,对呼吸和内呼吸根本不管。练少林内劲一指禅的阙阿水,寿63。练力气,不深研呼吸意念内气,竹篮打水一场空。练童子功和一指禅的海灯,寿87。他的功夫被神化了。后人还打官司。没过百岁,算不了真功夫。也说明不是童子功就能长寿。一位老婆婆,一大家子,她什么教也不信,光练她小时在戏班学的童子功,活到一百多岁还能打拳。这才是真功夫,练形练气练意。瑜珈也强调冥想要有强大呼吸训练作基础。我们常人平时不太注意放松锻练呼吸,一点闷也受不了,更不要说体验细若微丝的胎息,体呼吸。李藏山家传达磨秘功,就结合了道教内丹的修练,他一百多岁才出山,同时还在给人治病。

道家荒诞无稽颐笑大方的传说太多,从黄帝开始,什么黄帝御女三千,而后驾龙飞升,飞天太夸张,御女三千也许可能,黄帝经常修练,积累能量多。老子庄子,这些修练者,都被后世神化。元末明初的张三丰更被传得神乎其神,其行如飞,成了真仙,隐仙派也尊张三丰为祖师。还是长沙马王堆出土的帛画《导引图》实在。道教外丹更毒死不少人。民国时陈樱宁还迷信通过外设鼎炉能炼出真丹,服用可长生,晚年幸好他改修内丹。

内丹派的书充满隐喻,一般人没有内部体验,从字面上看非常玄虚。其实这就像我搞的新实验小说,是下意识自动写作。荣格就把《金华宗旨》中的超越现象,看成是一种无意识的表征。古人故弄玄虚的地方更多,中国人自古却迷信古人,自我的想像力褪化了。佛教的净土,道教的三十六天,从修练者的角度来看,都是内景现象,也可以说是一种潜意识或更深层次的幻觉。古人给这些内景取上各种名称,我们也可以取新的名字。不只是幻觉,还有实际功效。

修练依照自己的悟性和习惯去练,不能强求千遍一律。画画和书法也是一种修练,摆好姿势,全身放松,凌空悬腕,屏气敛神,一挥而就。画画还得借助笔墨纸砚,更自在的修练,不借助任何外物,随心灵自由冥想。那种叫人什么都不想的是愚民政策,万事万物都在运动,不可能不想。不要强迫自己想,应在放松的半睡眠态,轻幽的深呼吸,进入潜意识的时空。这样经常修练,脑力肺力都得到训练。在冷天,双手握固的话,经常看到手上白气缭绕,修练后会非常惬意。

自身有病自心知,能救自己的不是别人。当然,可以从别人的方法中得到借鉴,但即使用别人的方法,内在的体验也不同。修练结束,可以把内在体验记下来,就成了自己独一无的《圣经》或《古兰经》。像《因是子静坐法》简便易行,随便盘坐十分钟,下身就热乎乎的。但冬季修练,要注意上身保暖。因是子的方法好在从自然呼吸一路深入下去到体呼吸。

我从小就修练了,80年代初修练的人还不多。那时还是很朴素的内养功和自控疗法,后来五花八门的修练书籍越出越多,九十年代到高峰,解放前的会道门重出江湖了,热衷辟谷,藏密,三花聚顶,圣婴飞行,再有印度和西方的超觉静坐,无上瑜珈,莲花疗法,什么新鲜,什么玄之又玄,就出什么书。随便翻翻,别太当真。别见异思迁,把中国人的丹道丢了。

很多所谓大师,并没有什么真功夫,不过是搞宗教崇拜那一套乘机骗人。他真有特异功能,却不能预知自已的危险,甚至不能活得更久。不能使人长寿的功夫,不是真功夫。修练是个人的事,搞统一动作,统一心法,变成运动,变成一股全社会潮流,最后都从热潮降成暗流。大浪淘沙见真金,修练其实很平常。但也不是太简单,坚持下去才有效果。不能把得到通督,搬运,六通,发放外气种种神秘体验当成目的。不要靠修练来传道授业发财,自己健康长寿才是目的。别人的修练只能借鉴,真正的实践全靠自己。修练的好处,只有自己才能真正体验,也只有自已才能真正检验。

赣江老马 2008-06-03

从头开始

北京奥运建筑是壮观的,但传达的是什么信息?
刚刚明白北京奥运对中国是多么重要,你只要看看北京建成的奥林匹克公园。在六百年前北京的第一个建设繁荣期,奠定了北京目前对称的南北中轴线,就像巴黎的卢浮宫、杜伊勒里宫、凯旋门和香榭丽舍大街,北京最重要象征意义的建筑就沿着中轴线坐落。中心是前帝王居住的紫禁城。北是景山,据说明朝末代皇帝(崇祯)在景山上吊自杀,除此之外,鼓楼和钟楼,数百年来帮助北京居民对时间。1958年,扩大天安门广场,紫禁城的南大门。广场上的人民英雄纪念碑,毛主席纪念堂都设在轴心上。现在向北延伸10英里,就是北京的奥林匹克公园。如果天安门广场是毛时代自力更生政策的一座丰碑,那么奥林匹克公园的建筑意向,清晰声明着这个世界上增长速度最快的经济大国的全球化野心。
北京国家体育场的钢格栅,看起来像一个庞大雕塑,但大部分横梁是结构性的,不是装饰。
摄影 Iwan Baan
至少有两个建筑物,国家体育场,由瑞士建筑师雅克·赫尔佐格和皮埃尔·德梅隆创新设计;国家游泳中心,澳洲公司PTW建筑师创新。这个星球上任何有想象力的奇迹和工程,只有少数国家才有勇气或金钱尝试。现在中国也有了这个权利。当然,这些最先进的建筑物,由大批低工资的民工建造。赫尔佐格和德梅隆驻京办说,鸟巢工地最多时有9000名工人同时施工。

国家体育场有个家喻户晓的昵称,鸟巢。它包裹着交叉柱梁,纠缠树枝状钢铁格子,支撑着半透明的屋顶,有自动垃圾收集系统和91000个座位的超大球场。工程要求一切金属必须在空气中保持高度精密:建设可能看起来像巨型钢雕,但大部分横梁是结构性的,而不是装饰。鸟巢比慕尼黑安联足球场更加壮观,赫尔佐格和德梅隆用透亮的膜材巨浪完全覆盖。外墙结构是民族主义的红色,在夜间点燃,一个巨大的红色发光的蛋形鸟巢,它的光芒透过格子和古怪框架的斜柱照射出来,让你体验到一种新式的扭结金属刺激。
隔壁是国家游泳中心,众所周知的“水立方”。蓝灰色外层膜结构,半透明的塑料(ETFE)用不规则模式设计,每一片膜充满气后,形状像一个枕头,旨在唤起水泡泡。PTW驻京办的建筑师约翰·宝莲说,设计涌现出来的灵感,是找到一种方式来表达水的感情。要有涟漪,波浪和蒸汽,我们可以想像成水的每一个状态。PTW使用的乙烯-四氟乙烯共聚物,是半透明的薄膜,有点像特氟隆,可制成各种大小的建筑细胞。在建筑中,ETFE的的实用优点,使赫尔佐格和德梅龙采用它做为慕尼黑大球场和鸟巢屋顶。它的重量只有高达玻璃的1%,透光性更有效,是更好的绝缘体,节约30%的能源成本。水立方真正实现泡泡创意建成一个优雅、神秘的建筑。当你站在水立方的主要大厅,细胞格局和绿蓝色游泳池给你的感觉正在水中。
虽然中国的新兴财富很大程度上依赖出口产业。奥运会满意扮演反向角色,购买其他世界提供的未来风格的建筑,而不是展示本土天资。其中的本土建筑师大致上已降级到混杂能力。一个重要的例外是数字北京大厦,奥林匹克对绿色的控制中心,由一家中国公司设计,朱培建筑师事务所。数字北京(用于通信服务,信息服务,技术服务和信息安全保障)像水立方,它有四个狭窄地砖形结构平行接近在一起,类似一排电脑微芯片或硬盘驱动器。有些墙壁在线性模式上有玻璃开孔,显然旨在引进电路,夜间是绿色灯光。朱培的设计是彻底国际风格的作品,他曾就读美国加州大学。

事实上,除了鸟巢的红色,这点中国传统元素表现民族自豪感外。奇怪的是,中国人都推崇国际流行豪华现代,这些在迪拜、SOHO城或斯图加特随处可见的,计算机生成的,令人眼花缭乱复杂时髦的材料。信息似乎很清楚:任何你可以做到的,我们可以做的更好。
第一次现代奥运会,1896年在雅典一个古老球场举行。希腊人为创新,游泳项目在爱琴海举行。下一届奥林匹克,1900年在巴黎,比赛地分散,没有使用大球场,竞争领域设在城市街道,法国人没有使用一条合适轨道。游泳者被安排应付塞纳河的波浪,(当然,设立女子比赛项目,是巴黎的贡献)。从此奥运会开始吸引于城市的奢侈设施了,1906年意大利维苏威火山爆发,使原本定在罗马举行的1908年奥运会临时易地伦敦举办。而英国看到意大利的不幸,作为一个机会,表示愿意建设一个足以容纳50000人的大球场。白城大球场,专为奥运会建造的第一个大球场,伦敦为人们奉献了现代奥运史上第一个开幕式。不久,国家公开争夺奥运会的申办权。什么是奥林匹克理想?毕竟,国家的竞争,打扮成全球的友好,也是一个事实。举办地的胜利达成共识。1936年,希特勒以拥抱奥运会的方式,炫耀纳粹政权威力。建筑部分,他摧毁了还能用的大球场,用世界上最大的体育场取代它,然后建起一个130英亩的奥运村,140座建筑物排列出德国地图。
自二战以来,东道国都避免这种铺张浪费,但他们通常以奥运会为契机,竟相争夺建筑金牌。1960年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由建筑设计大师e.德尔-德比奥等设计,将古罗马运动场与现代体育建筑融为一体,似乎是浮动的巨蛋圆顶球场,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城市可以这样。1964年东京奥运会体育馆的悬索和雕塑。1972年慕尼黑奥运会设计了带顶篷的体育场。1992年,为巴塞罗那奥运会,西班牙建筑师圣地亚哥卡拉特拉瓦被征召,建立一个通讯塔作为奥运象征。至今巴塞罗那奥运会电视塔仍是这座城市的标志性建筑。建立他的广泛的世界声誉并且仍然是这个城市最明显的结构。但巴塞罗那奥运会也标志着一种新方法,以奥运建筑,平衡体育场馆与城市其它设施的关系。巴塞罗那用游戏作为一个场合,重建其海滨并设计了一系列新公园,喷泉,及公共艺术,在奥运游戏结束后以吸引游客。自那时以来,城市一直热衷于使用奥运会杠杆改善公民生活,其前提是如果您支出数十亿美元翻新一个城市,你至少应投资于城市建筑物,作为长远的实用工具。这就是为什么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没有任何新的体育场的原因,但使用了佐治亚的高科技,建设了一个奥林匹克新公园和运动员新村。
 
2012年伦敦奥运会将此观念更深一步。尽管伦敦也有游泳中心(扎哈•哈迪德所设计,其形式是一个巨大的波浪)这样的经典建筑计划,但他们并没有建筑雄心。主要体育场,橄榄球和棒球场由一家大美国企业设计,也不会与“鸟巢”比高低。伦敦奥组委顾问,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建筑和城市学教授里基·伯德特说,伦敦认为他们没必要通过壮观的奥运会建筑来证明自己,我们最大的争议在于是否要建造这么一个体育场。我们对这些建筑可能给这座城市带来的社会及文化影响更感兴趣。英国政府计划投资大约190亿美元在伦敦东区建一个奥林匹克会场,当奥运会结束,这地方大部分将变为公园,并将通过出售给私人发展用地收回其大部分投资。伯德特说,伦敦一直是穷人住在东部和富人在西部地区。奥运会上可以平衡伦敦人。
北京,很明显有其他优先事项。几乎大部分井然有序的场馆都在追求现代化,这是奥运驱动的形象,而不是由敏感的城市规划。北京的地铁系统一直急需执行良好的扩展。但是大多数奥林匹克场馆的影响,是冲击沿高速公路到机场沿线种植的树木。北京没被那些老式东西拖住手脚,这是象征意义大于理性城市规划的奥运会,清理部分公路通往奥林匹克公园,许多真正的老胡同被拆毁改成高层建筑。在今天的北京,强行驱逐很普遍,成千上万的人为奥运会流离失所。在奥运的光环和北京的无情扩张之下,有城市规划的深入问题,如空气和水质污染和居住拥挤情况。

根据传统,当局希望将场馆放在中轴线上。在2002年,奥林匹克会要一个总规划,它吸引了全球九十六位建筑师,竞争创造一个总规划,由波士顿企业赢取。尽管其直线连接到紫禁城,奥林匹克公园是在这一区。近年来已布满高层公寓楼和商业大楼。

中标的奥林匹克公园工程设计的是萨萨基公司(创始人佐佐木英夫),负责奥林匹克公园计划的,是萨萨基公司设计师丹尼斯·皮耶普尔茨。他说,对如何对待北京的中轴线问题,该公司奋斗了相当长的时间。中国人的重要公共建筑物都要结盟在一起的传统,创造一个巨大诱惑,要把球场集中在中轴线上。他说,我们是在二十一世纪,要超前。象征无限的想法放在心中,而不是在大厦。从而将鸟巢和水立方分居东西,中轴线开放成为供人行走的过道。他认为,考虑长期使用奥运场馆必不可少。我们需要一个计划,可以接受其他公民,文化、娱乐和商业用途,因此,会场将成为一个主要目的地。他说,佐佐木设想的奥运会场成为一个大公园,各主要建筑物采取公共职能。

以后,鸟巢将继续作为国家体育场,其能力减少到一个较实际的80000个不同层次的席位;水立方将失去其1.7万个席位的将近三分之二,顶层会被多功能厅所取代。皮耶普尔茨说,你是在建造一座城市,而不是仅仅在16天时间里有趣的狂想空间。

但是,无论建筑师的感觉如何,它不明确表示,中国真的有兴趣长远用途。重点只是在8月,确认北京在世界的地位是一个现代化全球化的城市。不过,在这些建筑物改装之后,不难看出,除了一个值得欢迎的一块绿地,奥林匹克公园将如何影响城市的其余部分。无论如何,中国为奥运会所建造的奥运会场馆是否成功,并非是以其奥运会期间看起来是否辉煌,而是以其奥运会后能给这座城市带来的变化作为衡量尺度。

北京在奥运会上花费数十亿美元,从2001年争办开始,只是投资一小部分在北京建设上。这个城市,建造的公众空间也许像巴塞罗那奥运会一样有创意,或者象前伦敦奥运会一样经典。在构想和执行上,北京奥运会建筑无可指摘精采绝伦。但是发展也证明,一时的鲁莽行动,或者全球性的,专权的计划,不注意人的代价,就会在别处改变根本,甚至毁坏城市的结构。

文 / 纽约客/Paul Godberger(保罗·高柏格)
赣江老马 编译 2008-05-31

飏(2)

飏 (2)                                          赣江老马

莲梗好吃吗?她的闺蜜说。她紧抓住闺蜜的手,我怕抓不住,上不了井口。

之前,她和闺蜜来到莲花岛。向井底扔下一颗石子,咚的一声,久久回荡。古老的传说在讲述。她不信闺蜜的话。

这不是一口邪井。蛇不是冒充莲花,它只是躲在井里。女人把蛇当成宠物喂养。夏娃与蛇的关系也比亚当好。或者,女人把蛇当成守护神,看守井底的宝贝。女人的宝贝不能轻易让人得到。也不坐它升天,高处不胜寒,女人不稀罕升天。喂蛇吃烫红的秤砣的男人,心肠比蛇还毒。闺蜜说,不是吧,这里的男人都很好,我没听说井底有宝贝。

她累了,不想说话,让闺蜜帮她去买水喝。歪在亭椅上闭目养神,打开MP4 ,听莲花心灵音乐。看见自己变成蝴蝶,轻落在大朵莲花上,津津有味地吸吮莲花瓣上的馨香雨露。一阵酸麻感从胸部传来,伴着咂咂的吸奶声,嘶--倒吸一口凉气,睁开眼,她看见一个小女孩,就像精微版的闺蜜,钻进内衣啮咬着乳房。哎呀,谁家的孩子。将小女孩推开。小女孩哇哇大叫,小花猫似地溜出亭子不见了。

满脸通红,整整衣衫追出去看。亭侧有个池塘,莲花在风中飘摇,一股股淡香沁入心脾。她忘记了酸麻,忘记了找家长。坐在石椅上赏莲。轻轻抚摸水边的刺刺莲梗,深深呼吸清新莲香。这时,走来几个男人,步调一致,戴着本地毡帽,看不清脸。经过她身边,才看清他们抬着水管。隐约听懂其中一个人说的本地话:是她说的井里有宝贝,回头把她办了。

后心一阵冰凉。站起身,向相反的路走,一开始装着若无其事慢慢溜哒,转过弯,回到看不见那些人影了,她撒开腿跑,跑起来的势势很美,像飞一样。沙沙沙。。。后面追来脚步声。她拼命跑,简直喘不出气。眼睛一花,咚的一声,水花四溅,栽进莲塘,向下沉,咕咚咕咚喝水。她使劲睁开眼,四周都是冰黑的井水。双脚乱蹬,慢慢浮起来了,两手触到毛茸茸滑溜溜的东西,向上看,一个圆圆的黑洞,原来不是莲塘,掉进了井里。

听见上面人说话,呵呵,我来给白莲花送金印了。她知道金印是烫红的秤砣,喂给蛇吃的。不要啊,我是人,她喊。上面人却像听不见。又听上面人说,在下面呆那么久,都成精了,大家快动手。拼命喊,上面没了声音。觉得红通通的秤砣就要坠落,没希望了,她眼睛一闭,听天由命,手还不由自主扣着毛茸茸滑溜溜。嘭的一声,碰到什么东西,不是秤砣,她紧紧抓住。

从幽深的井底被慢慢拉上来,她听见有人说,莲梗好吃吗?

赣江老马 2008-05-29

飏 (1)                                          赣江老马    

镜子朦胧着粉色红颜,懒懒地冲完凉,她无心抹去镜中的蒸气。女为悦已者容,悔教夫婿觅封侯,叮咚叮咚,听花洒中残存的水珠滴下,浮想着古诗片断。穿上至美内衣,别致的情趣无人欣赏。走出氤氲未散的浴室,清新的风迎面吹来,在夜鸟的啁啾声中,款款走进幽暗的房间。

梨花一枝春带雨,你的皮肤好嫩,象光滑的绸缎,女友闺蜜惊艳她的出浴。无意打扮,把满桌的瓶罐扫入手袋。女友说,你不用搽香水,也有一股天然暗香,喜欢你的清香,我帮你梳头。心不在焉地称谢,穿上性感背心裙。脚形真美,我帮你描指甲。婉绝女友的殷勤,逃离房间,象逃离深闭的幽宫,女友暧昧的声音还在回响。

外面。霓虹在雨中闪烁。坐上孤零零的汽车,左脚离合,右手开古典音乐,纯熟中带着无法言述的烦闷,即使打开空调也无济于事。在车河中缓缓前行,望着挡风玻璃上雨滴缓缓划落,想开快车,想和宫中夜鸟一样,既能深居,又能随时飞到想去的地方。但黄昏的车河不比空中的鸟道,只能乌龟似地爬行,不时还有盯梢的司机追来。

街角。一辆车突然插到她前面。幸好没撞上。心怦怦地跳。她从车窗中探出头,尖着嗓子喊,没长眼睛呀,转向灯也不打。车里人哈哈笑着,向她抛来飞吻。前面的车慢慢开,执着地拦着她。按喇叭只是对牛弹琴。后面的车蜂拥而至,前后都是三尺垂涎。香车美人众人追,交通变得堵塞,堵塞是注定的必然。坐架深陷泥潭,左右都是眈眈虎视。扶在方向盘上无可奈何。乌云中终于露出一个空隙,她闪电般掠进旁边的胡同。

昏黄的胡同,伞下摆着咖啡桌椅,亮着温馨的灯光。夜鸟找到了暂时憩息地。锁好车,一个人坐下。对面两个女孩在喁喁谈心。那个旖旎温婉的女孩,神情酷似她的女友。面前一束玫瑰花,四目相对喝着啤酒,她们微醉酡红地沉浸在幸福中。

店主是个老美人,要了杯橙汁,看着她的乌黑辫子,想到梦中的外婆,幽灵似地和她捉迷藏,跑进从不敢进的外婆屋里,躲在宫柱后,外婆象鸟一样飞下来,冰凉的手蒙住她的眼睛,拉着她跳舞,抱起她亲了又亲。曾经趴在门缝,看她坐在幽深角落梳头。光透过明瓦落在她的黑发上,泛着淡淡青光。她说常梳头不白头。现在明白了,她用梳头打发漫长的寂寞。

刚才怎没让女友给自己梳头。从手袋中掏出小镜子,她端详自己,头发绫乱。嗯,不像外婆,有些野性也好。微酸的橙汁入嘴,看见对面女孩正在亲吻,有些无明的醋意。收起小镜子,向店主告辞。上车。回眸看她们,女孩们向她狡黠地眨眼睛。她赶紧启动汽车,天色已渐落,路上车不多,没有了堵塞,车子风驰电掣,心在飞飏。

赣江老马 2008-05-27

最后的骑士

The final Cavalier
                                                       赣江老马
 
如果没有奇迹或灾难发生,我们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那天,来了一个男孩,光着膀子,骑着一匹马。男孩自称最后的骑士。他到处慷慨激昂地说,灾难就要降临,大家快逃吧。多数人要么哄笑,要么不理不睬。骑士不停地劝说,马也不停地哀鸣,甚至流下伤心的眼泪。少数人奇怪他的马有一双人的眼睛,围上去看,我也在其中。
有个女孩感动了,她说,我相信马的哭泣,有什么灾难?骑士说,魊会来。魊来到哪里,哪里就是末日。我跟踪魊好久,马闻到这里有魊的气味。这个地方不能呆下去了。骑士拍拍马脖子,对不对?马点点头。女孩将信将疑,其他人只当听天方夜谭。

骑士继续说,魊到我家乡,无数人失踪,他们填进魊肚子里。女孩说,魊长什么样子?骑士说,魊的样子千变万化,魊有很多,来这里的魊像虎又像豹,尖牙利齿的嘴里长着一张无情的人脸。女孩扶摸着马脖子说,是吗?嘘溜溜,马发出一声长啸。

骑士说,魊有时在地下跑,跑到哪,哪里就天崩地裂。有时在河里游,看到人就拖下去。魊还能喷火。女孩发抖地说,我们往哪逃?骑士说,逃离危险地带就行,相信我,跟我走吧。女孩终于相信了骑士,跟他走了。看着最后的骑士和女孩牵马远去的背影,人们纷纷摇头。

我若有所失往回走。忽然看见前面站着一个怪人。大家不约而同惊呼,魊。像虎又像豹。挺着肚子,肚子旁边有个大洞,好像有些人影在里面挣扎。最后的骑士说的对,他的马真灵。现在后悔也晚了。

魊看见了我们,它咧开嘴,尖牙利齿的嘴中露出一张无情的人脸。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大地震动,飞沙走石,房子纷纷开裂,我们站都站不住,连滚带爬四散奔逃。我们几个朝胡同跑。咚咚咚,魊在后面追。我刚跑到空地,轰隆一声,胡同就垮塌了。灰尘滚滚中,只看见魊嚎叫着的影子,其他人都消失了。我跌跌撞撞跑,朝着骑士的方向跑,但愿还能追上。

赣江老马 2008-05-25

魇城

魇城(1)
                                                赣江老马  

他在川谷间飘,是那种慢慢的自动地飞。川谷里没有河,只有光溜溜的石头。绿光在山背后闪烁,难道那里有宝贝。飞行加速,风呼呼地割着皮肤,很冷。看见谷底大树挂满裤子,来回飘荡着。就向谷底降落,想拽一条保暖。不准穿,一个闷远的声音传来,好像发自大树,残叶颤抖着。冷呀,他就穿上了。一跺脚却飞不起来,拽着头发暗暗使劲没用,鼓足力气喊,飞呀,只听到自己的回声。裤子像透明的,脱不下来。于是就跑,还能飞快地跑。朝绿光跑,跑过一道弯,视野开阔了,眼前一座青绿色城市悬浮着,像倒立的大金字塔。城墙绿石做的,发着绿光。城墙底像个漏斗尖,不知从哪上去。

他正围着城底打转,看见另一个川谷跑出一群孩子,戴小尖帽,皮肤灰灰紫紫。他们一纵,踏上漏斗尖,往城墙上跑,像壁虎一样轻松。灰小孩在上面招手。他也学着一跳,踏上绿城墙,它像有轻轻的吸力,很快跑上了城楼。往里面瞧,散布着无数倒立的小金字塔,慢慢旋转着。

灰小孩长着红眼睛,围上他扎扎呼呼说话。听不懂他们的本地话,从手势判断,像是说要带他去哪。顺着小手向西边看,最高的一座墨绿色倒金字塔楼阁悬在空中。他说,是不是带我去那玩。一个白头发穿小花裙的灰女孩像听懂了,拍拍胸脯。其他人也小灰猴似地拍拍胸脯。呼呼喝喝的,他们朝空中楼阁飞。我飞不起来,急得只嚷。灰小孩飞回来,抓手抓腿抬着我飞,从空中楼阁的窗口飞进去。

站在窗户里的平台望,到处灰灰朦朦。青绿暗光中,皮肤变成青绿色。几个灰小孩清脆地吹起笛子,几条大绿尾巴从下面竖起来,翻滚着,像蛇尾,不是蛇尾,两头都长着红眼睛瞪着我们。灰女孩噘起嘴吹口哨似地说,咝咝。绿尾巴一甩,缠住她的腰,把她卷到下面不见了。我正吃惊,其他人也一个个被绿尾巴缠下去了。想救他们,却不知怎么办。拼命叫,却叫不出声。一条绿尾巴瞪着红眼睛凑近我。噌,灰女孩从尾巴上溜到我跟前,她咧着嘴笑,小舌头绿绿的。我是幽幽,它是我的宠物咝咝。不等他们了,马上要轰炸了,快离开这。

奇怪她能说我们的话。他还想问谁要来轰炸,嗡嗡嗡就听到窗外机器声。黑压压一群大鸟似的飞机,哧哧的导弹拖着火焰朝空中楼阁射来。幽幽吹口哨,咝咝。绿尾巴立刻把他俩一卷,从另一个窗口飞出去。咝咝的身体又冰又滑,不过缠得他紧绷绷的,简直透不了气。透过幽幽的白发丝,看到导弹摇头晃脑不远不近跟在他们后面。灰女孩幽幽吹了一声口哨,咝咝另一头的绿尾巴猛甩过去,咔嚓一声,导弹断成两截掉下去了。咝咝把我们带到城楼,远处的空中楼阁被导弹击中,冒出雄雄火焰,眼看就要塌了。他伤心地说,他们还没出来。幽幽说,没事,我们天天来这玩,宠物早带他们从底下的窗口飞了,我也要回家了。说完,幽幽拍拍胸脯。他还想问她,咝咝已经卷起幽幽,向川谷飞去。

赣江老马 2008-05-23

重归苏莲托

重归苏莲托,发现世界变得陌生。

人们热情地向伊菱打招呼,旅馆服务也格外周到。

伊菱哼唱着意大利名曲重归苏莲托,轻轻爽爽泡了个澡。

乳白色吊灯辉映,她在镜中欣赏自己。抚摸如雪肌肤,轻转粉颈,镜中呈现骨感香肩。

云想衣裳花想容,穿上老板娘赠送的超薄旗袍,登上稀罕的高齿木屐,颤微微走向花园。

门外霓虹闪烁,旗袍变换着紫绿和桃红色彩,她的心情百感交集。

月亮披着淡云霓裳。月光薄雾笼罩着花园。幽幽草香,嗡嗡虫鸣,哒哒木屐声,像轻音乐。

花园里很多人,有的荡秋千,有的在赏莲。看不太清,但伊菱熟悉他们,都是一家人。

俯身脱掉高齿木屐,她在岸边坐下。旗袍叉口处露出玉腿,青草抚慰玉腿的感觉很好。

丰满胸脯也露出来,她不再忙着收拢旗袍,旁边惊艳的人向她点头致意。

莲花芳香伴着轻风吹进心里,湖水在月光中波光粼粼,心湖微微荡漾,伊菱像坐在莲花上。
美丽的景致,以前却没发现。她笑过别人,抱怨服务差和花园喧哗。

隔壁客人说梦见金莲台来接她了。

伊菱和她争辩,金莲台不是纯金。不信,用测金仪鉴别,世界上根本没有百分之百的纯金。

也许只有经过灾难,才能真正发现生活的美好。

迥然不同的行走者友好地住在一起。花园的喧哗,成了被埋在废墟时最向往的音乐。

经过可怕的灾难,天南海北,甚至相互争吵过的旅客回到这里,好像都互相原谅。

这样说,地震也是一种恩赐,给了大家互相关爱的机会,共同克服困难。

伊菱的行李在地震中全部丢失,老板娘收留了她,送给她最心爱的超薄旗袍。

还有比她更惨的,受伤的,失去同伴的,人们都互相援助。

大自然的灾难毁灭无数的生命和财产,却没有毁灭人类的爱心。

只有非常时期,才放弃国籍不同,贫富差别,对立立场。博大爱心爆发,人类变成一家人。

爱心的莲花从偏见的泥潭中独立出来,迎风怒放。

赣江老马 2008/05/22

汶川地震诗

地震啸声远,
天惊泪涌泉。
汶川沉谷底,
映秀噩音传。
童稚埋屋下,
娇娃石缝填。
岷江悲祸事,
汩汩血流寒。

赣江老马 2008/05/14

大地震的黑影

大地震来了,很多人走了。大地震继续考验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很想知道灾区的情况,据汶川县委书记说,震中三镇映秀,漩口,卧龙两万多人至今无一点信息。沪深股市66只川军股票停牌,灾难之大可想而知。大地震的黑影笼罩资本市场,笼罩中国人的心。我有个表姐嫁到四川,她幸好在广东,还不知她家怎么样。经过不少灾难,地震对我来说也习惯了,灾难只会一天比一天多,一次比一次大,要随时准备迎接灾难。
救援人员在成都都江堰聚源中学倒塌的废墟下救出一名少女。
救援人员在都江堰聚源中学搜救学生。

大前年江西地震。头一天,我看见一排小老鼠顺着水管向上爬,有些奇怪。第二天,我正在翻书,房子颤抖了一下,刚好听到工地打桩机的响声,没在意,继续看书,猛然发现书桌也摇晃了,窗户也在闪动,才意识到地震了。可以想像,汶川大地震发生时,很多人连意识的机会也没有。鲜活生命瞬间就消失了,人在大自然的灾难面前太脆弱。
都江堰倒塌的学校。

为什么总是学生受伤最多?围在监狱似的学校里的可怜小生命。如果是木结构建筑,或者其他防震材料的建筑,或者平时进行了抗震知识教育,进行了地震演习,是不是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没有如果,生命不会重来。既使重来,也可以说不是那个人了。

每次地震后,还有黑影会涌现。那是缺乏地震知识和信息闭塞的人。唐山大地震后我很小,和几个小朋友在广场沙坑里玩,两个女人说,别挖沙子,会挖出地震的。那时的人说话特认真,我不知道地震是什么。她们说广场会崩裂。我赶紧从沙坑蹦出来。四川地震后谣言四起,也是如此。

是借着地震表演作秀的人。那本来属于四川省破坏性地震应急预案中各部门的应急职责,媒体应少报道表演作秀。难道那么多人遇难,是领导运筹帷握指挥抢险的陪衬和道具?一将成名万骨枯?大家只想了解真实的救灾进展和灾民安置情况。

最黑的影子,是那些借机发地震财的人,就像年初冰灾中的乘冰打劫,这种人制造的祸害不亚于地震。
在重庆,医务人员和病人家属从医院疏散病人。

现在还不知道四川大地震到底有多少人走了。遇难者人数不断更新,为什么有这么多人遇难?这次地震是欧亚板块与印度板块推挤造成,据说释放出的能量相当于二百五十二颗原子弹爆炸的威力,应是唐山大地震以来,中国地震遇难人数第二大灾难了。目前中国对地震还不能准确预报,进行地震预报是个世界难题,还没有攻克,但这不能成为推脱责任的理由。

不可否认,平时就很少听说政府和单位组织防震演习。在地震多发地带大搞钢筋水泥建设,也是自寻死路。
1994年洛杉矶大地震,仅死亡58人,主要归功于房屋大都采用木质结构。神户大地震,木结构房屋基本毫发未损。四川地震,如果都是木结构房屋,不至于造成这么大伤亡。


重庆地震,聚集在停车场的人们。
中国容易发生地震,早就遭受了可怕的地震,1976年7.8级地震袭击唐山,240000人死亡,那次地震几乎摧毁震中每一座建筑。现在又是这么多人遇难,没有吸取教训,唐山人的血白流了。

前文谈到,暗能量和暗物质的强大斥力最终将撕裂整个宇宙。各种灾难终究会降临,这是人类无法逃避的命运,也许人类最终都要灭亡。但在死亡面前,人的潜能,抗争性和团结互助也能激发出来,想办法有效地推迟灭亡,就是存在价值,生命动力和人生希望。各个地震前有那么多奇怪征兆,小动物们都能预感,难道不能从这方面得到启示?也许,有一天地震预报的难题会被攻克,暗能量反物质黑洞这些宇宙中更大黑影的奥秘,也会被有心人发现,从而改变人类的命运。向地震遇难同胞致哀。愿灾区人民渡过难关。
                                                               
文/赣江老马 2008/05/13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 (17)

In the shadow,the climax of eruption(17)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 (17)                            赣江老马

暗能量和暗物质充满宇宙,常规能量和物质只是极少。
所有天体正在远去,暗能量的斥力使宇宙加速膨胀。
不想办法,强大的斥力终将撕裂宇宙万物,宇宙归于一片黑暗死寂。

雪儿漫无目的向外走。进电梯时,与他撞了一下。
他回头说,sorry。哦,雪儿,我向上面提了你。
避开暧昧的眼神,她讪讪地说,thank you。
闪电般按电梯按扭,逃离写字楼。

夜色正浓,霓虹闪烁。举头望,银河系依然星光闪闪。
她想,暗能量的幽灵就在星星周围。不,就在身旁,后面有黑影。
她的心一阵冰凉。想起了闺蜜。赶忙打的。去城西。

一个女孩的倩影,站在古宅前。她是小莲。有些魅惑,有些迷茫。
看见雪儿。小莲脸上绽放久违的笑容。抱她起来,转了两圈。
雪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变重了,要减肥呀。
雪儿说,你抱着三个人呢,当然重了。
小莲问,另两个是谁?雪儿说,进去再说。

穿过芭蕉树丛。浓烈的栀子花香。夜鸟的黑色翅膀不断扇过雪儿的脸。
绕过荷塘。吱吱哑哑,推开厚重的雕花木门。漆黑一团。雪儿说,开灯呀。
小莲说,大家不肯走,他拆了电杆。反正你和我一样,没有光也能看。
雪儿在黑暗中往前摸。上床了。一双冷冰冰的手抚上她的脸。

雪儿说,喜欢你家的感觉,有点冷,但很温馨。就像回到过去。
昨晚,两个黑影来我家。一先一后,上了我的床。
第一个像你似的抱着我。我成了坐在摇篮里的公主。
他宠着我。温柔的呵护,温柔地做爱。我喜欢。
另一个太粗暴。像写字楼里的男人,又凶又狠。把我倒抱起来干。

小莲说,我想第一个是你爸。第二个是你上司。
雪儿含着泪说,我好害怕。今晚有你陪,不怕了。
小莲搂着她说,是,我也三个人。人多力量大。
雪儿说,你怎么也仨了?小莲说,等下就看到了。

 
朦胧中。哐哐当当。一个野兽似的黑影,从雕花木窗中窜进来。
小莲拍野兽脑袋。黑影温驯地跪下。小莲骑上去,拉雪儿上来。跃出窗口。
心扑腾腾跳。小莲说,抱紧我。黑影驮着她们在街上风驰电掣。
被拦住了。嗷的一声咆哮。行人惊恐地避让黑影。
雪儿说,吓着人了。小莲说,你太善良了。

来到一幢别墅前。小莲拧拧它的耳朵,黑影从雄伟的大铁门上一跃而过。
穿过树丛。花香浓烈。夜鸟的黑色翅膀不断扇过雪儿的脸。绕过泳池。在草地狂奔。
噢噢噢。。。踩着光溜溜的人,像蛇一样野合的人纷纷叫起来。
蹭的一声,黑影跳上大阳台。落地玻璃像是水做的,直穿过去。

啊呀呀。。。情欲的腥味,激烈的喘息,弥漫在空中。
雪儿看见了,两个小莲。一丝不挂的白骨精。鼓鼓的乳房坚挺着。
他的衣服早已被撕得粉碎。一个小莲骑在他头上。另一个小莲骑在他下面。鞭影挥舞。
叭叭叭。。。血花飞溅。小蘑菇云在雪儿心中炸开,鞭子像抽在她身上。
他说,受不了了。挥鞭子的小莲说,你不是喜欢女人吗?现在让你玩个够。
骑在前面的小莲说,看你还拆老房子。他唔唔地说,我也难,还不是想让你们住得更好。
后来的小莲说,骗人,老房子都拆完了,全是钢筋水泥坟墓,地球就快被你们整完蛋了。
小莲冲上前,一口咬住他的蛋蛋。他说,饶了我吧,不拆了,不拆了。

雪儿捂住眼不敢看。乳房有些麻痒,有些清凉。小鸟啄弄,冰镜落花。
不在别墅,在荷塘边。小莲的吻。渐渐变得温热。孤独的女孩在缠绵。

赣江老马 2008-05-11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16)

In the shadow,the climax of eruption(16)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16)                          赣江老马

黑洞与星系相撞,爆发巨大辐射,摧毁周围170万光年的行星。
但释放的粒子流也能点燃新的恒星火焰。
她在各地漫游,寻找着什么。
一个午夜,黑影出现在她床前。她失去了漫游兴趣,失去了心静如水。
她在陌生地方呆下来。白天表面做事,晚上,无助地等待黑影降临。
黑影的脸朦胧在雾纱中。花香浓烈。她想看清楚,又害怕看清楚。
越是拒绝黑影闯入,黑影出现得越频繁。

中午,她在烈日下曝晒。他殷勤地说,到我这躲躲吧。一丝微笑闪过她的嘴角,OK。
冷冰冰的,捏着她的玉手。他说,奇怪,我都出汗了,你却这么凉。
她说,我看见阳光变成冻雨,太阳变成冰太阳。我在冰天雪地里走,今年夏天好冷。
他说,缺少朋友,缺少温暖,你才感到这么冷。
她说,小时候朋友少,但我现在朋友不少。
他说,那是没有知心朋友。我爱你。做爱就不冷了。
她说,想得美,我对做爱不感兴趣。
他说,为什么?谁控制了你?曝晒不是办法。也许,晚上你会更冷。
呷一口冰啤。别做梦了,她嘴上这么说,脚尖颤微微探向他的大腿。

黄昏。踢掉鞋。她向床上纵身一跃。两眼发出幽幽的光,有些淫荡,有些希望。
在她的注视下,旗帜冉冉升起,红晕滚过他的脸。脱去衣裳。亲吻。硬硬地进入。
她闭上眼睛。啪啪地碰撞,激烈磨擦内壁。
他说,舒服吧。摇摇头,她并没得到饱满的快感。
换了许多花式,她依然默不作声。
呼呼喝喝。他喘着气说,你怎么不叫,真是冷女人啊。
她说,我不喜欢假唱。没快感,没高潮,怎么会叫。
他揉揉她的腰,放松投入才能体验快感,为什么不彻底放松?
她说,不是不放松。帮我报仇好不好。
他忽地坐起来,报什么仇?沉默许久。她心中在放电影。。。
绑成粽子。鞭影伴着叭叭声。蛇在噬咬。电棒震荡。黑洞碰撞。血花飞溅,痛苦快乐地叫。
 
听了她的话,他咬牙切齿,怪不得没高潮,你被搞麻木了,我去把他抓了。
她说,他无所不能,法律都奈何不了他,你斗不过的。他说,管他何方神圣,他在哪?
她说,他隐藏很深,午夜才会来。他说,别怕,不管他隐藏多深,我陪着你等他。
午夜。沙沙沙。。。她说,听见脚步声吧,他来了。
翻身下床,他趴在窗口看,外面黑影一闪。
开门追。黑影像风一样呼啸而去。追到马路上,没影了。
悻悻地往回走。经过窗口,啊呀啊呀。。。疯狂的叫床声,从房中飘出来。
镜子中,白玉般的肉体抱在一起。双蛇缠绵,令人窒息的美。仔细一看,两个相似的女人。
他叫她的名字。她们什么也没听见。紧紧交缠。摇晃乳房。咂咂吸吮。嘭嘭对撞。
踹开门,冲进房,只见她一个人在床上。空中还回荡着她俩舒服的呻吟和喘气声。浓烈花香。

她香汗淋漓。把她搂进怀里,扶摸她的秀发说,抓不住,确实斗不过。但我想到一些新动作。火辣辣的眼睛,两个太阳在燃烧。试试吧。

赣江老马 2008-05-08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 (15)

物体被黑洞吸入后,终究还会随着黑洞的喷发,重回这个宇宙。只不过以一种扭曲形式出现。黑色的缝针线,暴露在胸前,她轻轻抚摸。死里逃生,她无比庆幸。
装了心脏支架,告别了冰冷冬季。血流通畅了,整天像喝了酒,她浑身暖洋洋。春桃在怒放。
不知支架是否真能用那么久。穿上睡袍。下床。她赤脚走来走去。
听着脚步,听着心跳。生命的意义,存在的价值,轮回的有无。
想来想去。想到自己还这么年轻,还没体验女人的幸福。

如果有,那是一个晚上。运载火箭飞到她的窗口。白衣人来了,把另一个她接上去。她看见他们飞到一个白色空间。白衣人把她抱下火箭,放到床上。无影灯下,白衣人脱去她的裙子。

抚慰她的粉红蓓蕾,亲吻她的光洁胴体。贪婪的白衣人,分开她的双峰。一使劲,打开她的胸膛。心脏像透明的,扑扑地跳动。血花喷射,生命飞扬。她没有被麻醉,狂喜迷醉着她。

危险的快乐,格外甜蜜。她不再动不动就晕倒,她要出去。
身边的人吃惊,她变了一个人。
她去找梦中情人。狡猾的狐狸跟踪着美味。
他真傻。转过一个个胡同,跟他这么久,也不理不睬。冬眠的蛇苏醒了。还得自己主动。

她嘟着小嘴问,嗨,去我家。感觉另一个她在说话,脸发烫了。
他受宠若惊。他魂不附体。随她来到香闺。
他呆若木鸡,她抱着洋娃娃,都不说话。
窗外电闪雷鸣,她抛开洋娃娃,像一只受惊的飞鸟投进他的怀抱。

他手足无措地说,别怕,有我。
她痴痴地说,你有什么用,还要我来教。
他说,我不敢,我怕控制不了。你一激动,会发生危险。
她说,没关系,最危险的都经过了,我不能等到来世呀。按我说的做,就没事。

他说,好。女王睡在床上,男仆侍立旁边。
抚慰她的光洁胴体,亲吻她的粉红蓓蕾。
小心翼翼。像在危机四伏的丛林摸索,他生怕引爆地雷。
雨露滋润,桃花意浓。她递给他东西。
不由自主,他被吸进黑洞。她告诉他路在哪。
她说,Yes,在那里。她的快乐在滋长。冰河解冻,泛滥成灾。。。
她闭上眼,开膛的场景增强了她的忍耐力。撕裂并不太痛,她开始呻吟。

火箭撞向黑洞。火热的她飘飘旋转。抬头看见伤口黑影,他想逃离。她睁开眼睛,双腿紧紧缠住不放。他轻轻慢慢,千回百转,不能忘我。她揉捏着奶奶,她不能高歌,扭曲的爱在述说。

赣江老马 2008-05-03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 (14)

黑洞的巨大引力,使周围时空发生弯曲。
黑洞背后的恒星发出一部分光,从弯曲空间传到地球。
因此我们能看到黑洞背后的星空,黑洞却像没有似的。

中午时分。大热天。满眼舞动着网状丝袜和纤细脚踝。
一个黑红格子棉裙白玉般的女孩。她淹没在争芳斗艳的海洋。
摩托乘机溜进入步行街。哧啦,她被车刮了一下,棉裙开了个口子。
他抛出钞票。女孩说,大家看,他随地抛洒垃圾要罚。
他说,我赔你裙子。女孩说,这是我最有感情的裙子,钱买不到感情。
她忍住泪,头也不回地走了。她的眼中很干净,她有神性。

餐馆。满眼是单身汉和自己不做饭的人。
她匆匆赶来。她站在餐馆外的马路上吃饭。
她对老板娘说,在外面吃饭,好晒太阳。
单身汉和行人都瞪着她开了口的裙子。
她不在乎,只顾端着碗美滋滋吃着四季豆。
她吃完了。对老板娘说,你做的四季豆比我爷爷还老。
老板娘不好意思,少收了她的钱。
她晒太阳和调侃四季豆,得到了减价,她有灵性。

花园。她和另一个女孩紧紧拥抱,行人投来好奇目光。
她俩并不在意。她俩对别人不管不顾,她俩处在离愁别绪中。
那个女孩抚摸她的秀发说,我要你,别离开我。
她说,不行,我爱的不是你。那个女孩说,我最后吻你一次。
她的泪终于夺眶而下,她俩在太阳底下咂咂亲吻。。。
泪水浸湿了她俩的棉裙。她目送另一个女孩在风中远去。
江边。她和他在一起,中午的沙滩没有别人。
她说,阳光好,江水清,大自然多好,我要裸晒。
他说,不行,有人来了会看见。
她说,我累了,我要象大自然,彻底放松。
他说,不穿衣服,多难为情。
她说,没有裙子,没有内衣,没有烦恼。就当现在是黑夜,没有害羞。
她脱下黑红格子棉裙。脱去网状丝袜。脱光内衣。

她白玉般的天体暴露无遗。她好轻松,她在阳光中的黑暗沙滩旋转跳舞。。。 
她用沙子把他埋起来。你不脱,就一辈子埋在沙子里吧。
他也脱光了。她跳出了汗,抚摸着自己说,我们裸游吧。他们下了水。
他们在水中激吻。做爱。哗啦啦,掀起一波波浪花。阳光照着她丝缎般的肌肤。
水花恢复了平静。江水很清很透明。她坐在浅水的沙滩上,躺在他的怀里。
走来几个人。他们睁大眼睛窥看她的天体。江水象黑洞一样不存在。
他们咯咯地笑。他拍了一下水花说,笑什么,没看过呀。
她说,别理他们,他们是黑影,我们游我们的。
没去度假地,在普通沙滩,众目睽睽中尽情地裸游,她忘记了岸上的人。
他们不笑了,又有一对脱光了,下水游了。

赣江老马 2008-04-29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 (13)

In the shadow,the climax of eruption(13)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 (13)                         赣江老马

无数黑洞隐藏在太空。被黑洞吸入后,可能毁灭,可能进入另一个世界。
像得到一个现代魔咒,她睡不着。 。 。
她一晚上缠绵在支离破碎的梦中,再没有比失眠更痛苦的事了。
似乎有个人抱着她一起睡,睡了很久很久,无始无终地老天荒。
她一身冷汗坐起来,脱去睡衣。她胆儿大,歪歪头四处看看。
黑夜中一双冰蓝色眼睛在闪烁。她赶紧护住胸前的粉红诱惑。
冰蓝眼飘近。说,我的生命中有鬼。
她说,别说这个,我不听。没有鬼,四维上下都是空。
冰蓝眼放着蓝幽幽的光说,黑洞不空,不说鬼,就说冰蓝人。
月亮变成蓝色时,我也睡不着。。。
冰蓝人悄悄来了。冰蓝色的手抱着我,冰蓝光罩着我。
冰蓝人说,你是我的爱人,我们再也不分离。我说,我不认识你。
冰蓝人挥挥手,出现一片冰蓝沙漠。她说不是沙漠,是冰蓝洋,我们的家。
冰蓝人搂着我在冰蓝洋上散步。我在走,她在飘。冰蓝洋中散发着冰蓝香。

她终于拥有我。我们来到冰蓝洋的床上。睡不着。紧紧拥抱疯狂做爱。
冰蓝洋的雷电轰隆隆从冰峰滚落,在我的身边爆炸。
我被炸得粉碎。落在冰蓝洋上。
冰蓝人把我掬在手心,流下冰蓝眼泪。和着眼泪,一扬脖把我喝下去。
我进入黑洞,变成冰蓝人的一部分。冰蓝人不再飘,她在冰蓝洋上跑。
冰蓝洋被冰蓝人跑出一片冰蓝雾,冰蓝人说要追赶我的灵魂。
她说,别说灵魂,没有灵魂。灵魂是肉体一部分。
冰蓝眼说,别的都不好,还是说灵魂。
我对冰蓝人说,我的灵魂在她体内。冰蓝人听不见。
她跑出一身热汗,脱掉所有衣裳。
她的身上升起冰蓝雾,太阳在冰蓝雾中慢慢消失。
她把太阳当成我的灵魂。她在追赶太阳。
温度越来越低,冰蓝雾凝结成冰蓝洋。
冰蓝人一丝不挂,好冷,她在冰蓝洋上拼命跑。
当黑夜来临时,她跑不动了,慢慢冻成真的冰蓝人。
太阳升起,冰蓝人融化。我离开黑洞,我们分开了。
她说,你去找冰蓝人呀。冰蓝眼说,你就是冰蓝人。

赣江老马 2008-04-28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 (12)

太空看上去沉静寂寞,星系发着淡淡的光。实际上,多数星系的中心存在巨大黑洞,黑洞之间会发生猛烈碰撞,在它们之间产生新星,碰撞的红外线余晖持续十万年以上。

窗外的夜色很好。她觉得不能在床上虚掷时光。有个声音在叫她,有点近又有点远。她起来伸手开床头灯,手好像变成气状物,打不开灯。借着朦胧夜色,窗帘外似乎站着个黑影。
她想起液化气没有了。现在涨价厉害,得赶紧去买。
黑影说,对,现在还早,赶快去灌一瓶。
谁跟我说话。呼的一声,她掀开窗帘,寻找恶作剧的黑影。
像小时候和人玩躲躲猫,什么也没找到。

她想打电话叫灌气的人上来。黑影说,太晚了,你自己去送。她赌气说,我的事不用你管。她光着身子下床。披上毯子,向幽暗的厨房摸去。她从没自己灌过气呢,还是晚上,那么远的路。黑影说,从窗口跳下去,近点。

她想决不能从窗户上跳下去。我坐在你身后别怕,黑影说。她翻看过无数玄学密法书,起床发现手变成气状物后,也开始相信自己有新能量了。

她放倒液化气罐,两手握紧把手,像骑在马上。身后似乎也骑上了个黑影。她拍了一下罐子。液化气罐晃晃悠悠浮起来。黑影说,不错不错,马戏团女演员最忠实的马也不过如此。

她把毯子角围在脖上打个结。骑着罐子从窗口飞出去。毯子像降落伞,悄无声息向远方滑翔。

她骑着液化气罐在街上飘。沉寂的街道,散落一些微弱星光,弥漫一些薰衣草味道。没别的行人。有,也是在街上睡觉的人。她的坐驾时而像飞机,时而像赛车,在都市空间纵横穿梭。

她的坐驾奇怪地悬浮在液化气站门前。光溜溜的老板娘睡在门口床上。老板娘醒醒,帮我罐瓶气。老板娘迷迷糊糊睁开眼,扭扭腰说,别吵,老娘睡了,不做生意。她不想空手回去。低声下气说,求你了,这么远来,帮帮忙吧。

老板娘说,好,就这一次。黑影说,老板娘,你和谁说话。没有人,没有生意,夜里不做生意。老板娘竖着耳朵朝街两边听听,又躺下了。她急得说,老板娘,别听他的,我来了。

老板娘猛地坐起来,睁大眼睛四处瞅瞅,街上空荡荡的。老板娘捂住耳朵尖叫,别吵了,我要睡觉。黑影说,对,别理她。

她跳下罐子,冲到老板娘跟前大喊,我在这里,我要灌液化气,我加倍给钱,没石油气我会死的。老板娘被激怒了,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别吵吵,你死了地球照样转,再吵我发飙了。

她反掐住老板娘的脖子,你给我灌。她们的叫声在寂静的街上回荡,一些影子噌噌向这边赶来。老板娘呼哧呼哧喘着气,掐死我了,我说不灌就不灌。她滑溜溜的,老板娘另一只手没别的可抓,就使劲抓她的奶奶。

她被抓得浑身酥麻两眼冒金星。她不是老板娘的对手,她松开了手。老板娘脖子上轻松下来,把她像扛液化气罐一样轻松举过头顶。黑影在旁边鼓动,快扔,快扔。

咻的一声,她被老板娘扔向空中。老板娘拍拍手,又朝液化气罐狠狠一踢。咣当一声,液化气罐很轻很轻,她忠实的坐驾飞起来,和她一起在黑色的太空飘飘荡荡。

赣江老马 2008-04-26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 (11)

恒星越大,内部引力越大。引力超过斥力,就不断坍缩。自己发射的光也出不去,形成黑洞。黑洞不断坍缩,到达极点,发生反坍缩爆炸。开始向外发射能量,形成白洞。

午夜,黑影畅舞。海伦加入了舞会。另一个女孩,吉娜,她的闺蜜和舞伴,深情地望着她,有些晕旋。有些迷醉。海伦跳得正欢,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哈。。。

她享受着快乐。来这跳舞不容易,她原不会这么开放。她饱受教育,敏感矜持。她从小怕黑,一个人睡觉不敢关灯,担心半夜醒来床前站着黑影。她害怕交际,更不必说加入夜场的群魔乱舞。现在她眼中到处充满阳光,夜场也不例外。黑洞变成白洞。

海伦的改变,吉娜的功劳。为了消除她的恐惧,花了太多时间,陪她呆在野营帐篷。吉娜不时鼓励她。当不知名的野兽走近帐篷。海伦两腿颤抖,捏紧猎刀。吉娜站起来发出怒吼,海伦吓得尖叫。

这多此一举,她们的嗓门和力气不是野兽的对手。但吉娜的野蛮姿态,野兽也许有几分怕意。也许更多的是怜香惜玉。吉娜曾经用投掷矿泉水瓶子的方法,打发了猴子。无名野兽也被她的怒吼吓退。

那还不是真正的恐怖野营地。她们曾经花了三个月时间,呆在森林里。大片墓地就在不远处。她们经过墓地,放上一些小花。森林的白天也黑。近处,野鸟吱吱喳喳。远处,野兽嗷嗷呜呜。一次,狐狸哧溜一声钻进帐蓬,叼走她们的野餐肉。吉娜追了出去。

海伦在后面大声喊,等等我,别追,让它吃。她喜欢狐狸。吉娜不听。她追不上狐狸。吉娜累了。看到水潭,她一丝不挂,首先跃入。吉娜喊,泉水清凉,很甜耶。海伦扭扭捏捏下去。哗啦啦,她们痛快地相互搓洗。全洗白了,像两朵白莲花漂在水上。狐狸蹲在岸边欣赏她们。

水蛇从后面游上来,滑溜溜缠住了吉娜脖子。海伦用芦杆去拨。水蛇猛咬她一口,像钢钉扎进她的肉。手臂没了力气。咚咚喝水,海伦迷迷糊糊沉向水底。醒来时,吉娜亲吻着她说,蛇没毒。

吉娜说,森林野营锻炼人吧,你的胆比我大了。刚才没你,我就被蛇缠死了,我的心现在都突突跳呢。你却很平静,你更不怕死呀。海伦说,你也救了我。我还不行,我还怕黑。晚上没你陪不行。她们继续在森林冒险。

电闪雷鸣,山洪爆发。泥流向帐篷滚来。瞬间,她们被卷进泥流漩涡打转,那只狐狸也在泥水中扑腾。海伦的胸部承受着泥水的巨大压力,压得喘不过气。她艰难地喊,吉娜,吉娜。

山洪把海伦冲向墓地。扒住一块墓碑。她看到了泥人吉娜,伸手拉她过来。山洪翻天覆地,把坟墓冲毁,冲出无数棺材。棺盖开了,骷髅出来。骷髅围着她们舞动。她们吓得踢开骷髅。

墓碑也被冲倒。她们滚落在骷髅群中。无力游动,眼看要彻底陷入泥流。棺材漂来了。海伦去搂,搂住了骷髅。她尖叫。脚下踩到硬硬的东西,骷髅的髋骨,没有下沉了。一条蛇从骷髅嘴钻出,啊。。。吉娜抱住另一具棺材惊呼。蛇从海伦脸上游过。

棺材骷髅越来越多,冲到一起,组成一艘骷髅船。她们艰难地爬上骷髅船,搂着骷髅头祈祷。狐狸也爬上船。狐狸做狗刨式划水。她们停止祷告,学着狐狸用骷髅腿当桨拼命划。人与动物齐心协力,终于在泥流转弯处靠上巨岩。她们爬上岸,哭着向远去的骷髅船挥手致意。狐狸成了她们的宠物。

舞会结束。来到床上。
海伦脱掉睡衣。说,没找到心仪的。
吉娜说,还有我呢,开灯吧。
海伦说,NO,我喜欢黑乎乎的感觉。
吉娜说,你真不怕黑了。
海伦说,搂着冷冰冰的骷髅都不怕,不怕黑了。
吉娜说,你怕我。海伦说,鬼才怕你呢。
海伦说,关灯的感觉更好。像在森林做爱。

两个美丽身影在缠绵,吉娜渐渐进入高潮,噢耶。。。
海伦有点醋意,野餐肉被狐狸偷了。
等等我,她翻身骑上热乎乎的吉娜。
扑嗤扑嗤,水花四溅。
海伦与吉娜比赛歌喉。她仿佛被蛇咬了。母狼在嚎叫。

赣江老马 2008-04-23

冰界·火城

冰界·火城
ICE SECTOR·FIRE CITY                           赣江老马

陈亮回荒城时,一个女人在冰界大街上晃荡,她是李心。

街上的冰雪结成冰镜。霓虹灯中,五彩缤纷的冰花盛开。冰很滑,李心注视脚下,冰镜中依稀有自己的倩影。高楼的射灯下,冰更加璀璨,升起淡淡白雾。她在冰雾中走,仿佛云中仙子。

她想如果能飞多好。她并不冷,也许在冰上走得久。她用手指梳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这风竟也不冻,也许冰太厚,温暖的风不能奈何它。

突突突,冷国坦克从身后开来。履带碾压着冰面,发出咔吱咔吱的爆裂声。她慌忙往前跑。扑通滑倒了。拍拍雪花继续跑,坦克追着跑,她跑到哪,坦克碾到哪,雪白的灯光射到哪。

终于看见婚纱影楼了,她闪进去,坐沙发上,呼呼喘气向外瞧。坦克的庞大身躯从橱窗外开过,她才松了一口气。

一个魁伟的男人走来。亲爱的,见到你真开心,又能为你效劳了。李心摇摇头,我只想歇歇。那坦克车没长眼睛,把我撵进来的。

她认识这个留着两束翘胡子的男人,尼古拉耶维奇,影楼老板。

李心曾和彼得罗芙娜在这拍过写真照。当时李心不愿意,彼得罗芙娜说,我比你小都不怕。留住青春,留住美丽嘛。再大些,想拍,都没有这么好身材了。她洁白如玉的身子被尼古拉耶维奇看过,下意识中也把他当蜜友了,来这,像回家。

助理娜迪雅端来一杯咖啡。尼古拉耶维奇亲热地拍拍娜迪雅。娜迪雅白色的小尾巴欢快地摆来摆去。她坐下后,李心再瞧,她的尾巴不见了。

尼古拉耶维奇笑眯眯地说,李心小姐,好久没看到彼得罗芙娜了,她是我的财神呀。

还不是萨阿人闹,李心说,原以为她胆大,没想到还不如我。

尼古拉耶维奇竖起大拇指,李心你行啊。别怕,萨阿人闹得再厉害,到我这来。以前,回家的小姐都被萨阿人围住。娜迪雅躲到我家后花园秘室才没事。娜迪雅点了点头。

李心说,我才不呢。近水楼台先得月,娜迪雅说是助手,还不是你小蜜。

尼古拉耶维奇的胡子更翘了。他捋了捋胡子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再说,我不会乘人之危,冷国人不说假话。

娜迪雅的红眼睛眨眨,哼,你不会。上次的事我可没忘。当然,有我在,李心别怕。

李心说,那好吧。她相信这两个看过她的身体的人。如果再有事,我就来你们家。

刚说完。轰轰隆隆,巨大爆炸声在外面响。房子抖动。灯灭。天花板掉下来。屋里一团黑。

萨阿人又来了。尼古拉耶维奇一挥手,娜迪雅,把李心带后花园去,这是钥匙。我来关门。

李心跟着娜迪雅向后花园跑,曲曲折折,尘土飞扬。李心的手机快没电了,看不到前面的娜迪雅。娜迪雅。娜迪雅。李心大声叫。一束毛茸茸的东西碰到李心的手。娜迪雅说,拽着我的尾巴走。

李心觉得自己变成一个盲女,她感到孤立无援,要是陈亮他们在就好了。

只有紧紧拽住娜迪雅又毛又滑的尾巴。娜迪雅的手机灯一晃。一对红眼睛浮在空中。娜迪雅说,下秘室了。吱哑。她开了盖子。再往前照,有一根钢管,泛着红光。

我先下。你关盖,盖上有锁,他有销匙。哧溜一声,娜迪雅沿着钢管向黑色深渊滑去。

李心有些迟疑,听到地底传来娜迪雅幽幽的叫声,只好抱着钢管往下溜。秘室管道充满骚味,李心捏鼻子,手一松,两脚踩空往下坠落。叭的一声。妈呀,娜迪雅抱怨地叫,压我奶奶了。

娜迪雅按手机,墙上开了一扇门。她俩进秘室,门关上。打开备用灯,李心看不到她的尾巴了。秘室富丽堂皇,中间一张大床,只是骚味太大。

有空调就好了。娜迪雅说没,会暴露目标,有防毒面罩。娜迪雅戴上面罩。太热,摘下。

门一开,尼古拉耶维奇带手枪进来。萨阿人太狠,尼古拉耶维奇说,我命大,刚关门,门就被钻了个洞。他们发射肩扛式导弹。娜迪雅把他的枪锁进抽屉。说,李心,来看地面情况。

尼古拉耶维奇上床。掀床单。床上有个窟窿。拉出潜望镜。潜望镜有三个观察孔。娜迪雅说,他真会想,睡觉也随时观察外面动静。她也上床,和他一起看。不时发出哎呀的惊呼声。他见李心不上床,说,别怕,看看吧,比在冰界电影院看电影强。

李心说,你俩有枪,我不放心。娜迪雅说,李心,枪我保管放心吧。他不是萨阿人。

李心摇摇头,在地下室里,谁也不相信谁。你们俩本来就在一起。还不是联合欺负我。

娜迪雅说,唉,命都顾不上,被男人欺负一下算得什么。他也看过你了。李心说,不行,要么让我保管枪,要么把子弹扔进马桶。

尼古拉耶维奇说,你保管,时间一长,你闹情绪,还不把我俩给解决了。这样吧,把枪和子弹分开保管,放进不同抽屉,你俩一人一把钥匙。不能毁枪,万一萨阿人进来,我们就完了。

这个办法好,娜迪雅说。李心也放了心。她扭扭捏捏上床。趴在床看。

只见是刚才走过的大街。黑夜变成白天。冰界变成火城。导弹拖着火尾在冰街上穿梭飞舞。轰隆,高楼被导弹击中倒塌。

一个女人出现在镜头里。李心觉得那个女人举手投足酷似自己。

她瞪大眼看。那个女人的身体忽然燃烧起来。她的头发变成一束冰雪上燃烧的火炬。她两手高举喊着什么。李心不敢看,但不由自主看。那个女人的衣裳很快被烧光。她痛苦地缩成一团。她紧紧抱住胸前,保卫着乳房。李心随着她的燃烧咬紧牙关哭泣起来,仿佛自已被燃烧一样。咻的一下,她被导弹击中,女人不见了。

李心大声哭起来。娜迪雅爬过来。捂她的嘴,李心,别大声哭,秘室也难免被上面听到。

李心唔唔地说,好。娜迪雅放手。李心抽抽答答地说,从来没这么看过,真后悔没回国。

咔嚓一声,尼古拉耶维奇举相机说,不管在哪,随时都可能有灾难,总要面对。娜迪雅气呼呼地说,刚才的坦克,不知死哪去了,萨阿人的力量越来越强,不知什么时候能平息。尼古拉耶维奇说,娜迪雅,别大声,保持沉默,现在只有我们救自己。

这时娜迪雅的手机响了,她妹妹打来的。她妹妹离得很远。她问妹妹坦克在哪,她妹妹说,听说杀到西边去了,暂时过不来。要她们躲着别出去。

尼古拉耶维奇说,萨阿人只要不进来,这里有太阳能电源,吃的够一年半载。李心说,啊,不会吧。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陌生人了,尼古拉耶维奇捋着胡子说。

李心明白他的意思,推开他的手,别打我的主意,我不会跟冷国人。娜迪雅也说,对,谈情说爱可以,就不上床。

尼古拉耶维奇拼命捋胡子,娜迪雅,我们的马拉松该结束了,现在该上床了。

娜迪雅说,现在还不行,不要起坏心哟。别忘了上次我差点把你。尼古拉耶维奇捧她的下巴,行,公主们。太枯燥了,拍写真照可以吧,战乱时,地下室拍的写真照珍贵。

在鼓动下,李心脱去了衣裳。李心两腿箍住娜迪雅的腰,头垂到地面,手抱着娜迪雅的腿,深深叹息。娜迪雅向下抚摸着李心的胸部。在导弹震动大地的爆炸声中,落难的女人们热情拥抱。尼古拉耶维奇咔嚓一声,OK。
李心困了。她对娜迪雅说,上次你们呆了多久。一天。睡了吗?没,和他打架玩呢。

李心说,外面闹得轰轰烈烈,不知啥时候结束。里面又有个如狼似虎的男人,可怎么睡呀。

娜迪雅说,别怕,我们轮着睡,这里有剪子,他想动的话,就咔嚓。尼古拉耶维奇说,哈哈,不会真的吧。谁跟你开玩笑。现在男人是少数派,这里是女人天下。

李心先睡,她迷迷糊糊。上面的导弹爆炸声和枪声吵得她睡不着。秘室很热,她浑身是汗起来,看见娜迪雅和尼古拉耶维奇光溜溜搂在一起睡着了。心里又气又笑,她不敢呆在这里了。

她轻轻开门来到外室,顺着钢管往上爬。她不会爬,钢管滑,她不时溜下去。她的动静惊醒了他俩,听见在叫她的名字,她一急,上去了。她拧开锁,掀开盖子。爬了上来。

一阵清新的风吹来,李心才意识到已习惯了秘室的味道。身上一凉,才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穿,原来和娜迪雅拍了太多的写真照,连衣裳也忘记穿了。

下面传来他俩的喊声。李心顾不得那么多,光着身子在后花园里跑。她不熟路。像雪鹿乱撞,花园的碎冰咯吱咯吱响。她往光处跑,光越来越亮。终于到一堵墙下,墙上有个洞。

她钻出洞。外面火光冲天,看见了一个萨阿人,冲锋枪指向她,咧白牙冲她笑。向她奔来。

还是回去。没跑多远,她被什么扯住了脚。借着火光,是那个酷似自己,燃烧的女人。她被导弹带到这,还没死。红烧活鱼似地张着嘴,发出微弱的吱吱声,像小孩吃奶。

李心想救她,萨阿人追来了。她一咬牙,从女人手中脱开,钻回洞。狂奔。不时撞翻东西。

呼哧呼哧声在后面响。手电照着她赤条条的身子。哒哒哒枪响了,子弹击中她,一束束光从弹孔中穿出来,照着雪地上。
李心并没感到痛,她忘乎所以地跑。砰地一声,撞了一个满怀。娜迪雅。

娜迪雅一扣扳机,后面呼哧呼哧声消失了。娜迪雅用大衣把李心裹上,说,看看你,跑上来多危险,不知会不会暴露,快下去。

李心说,我不下去,我中弹了,你俩会欺负我。娜迪雅说,唉,谁欺负你呀。再说,命都顾不上被男人欺负一下算什么。不过枪在我手里,他听我的,我要救你。来到盖子前,李心不肯下去。娜迪雅把她一推,李心一脚踩空栽了下去。

她醒了。娜迪雅在床上看潜望镜,说,奇怪,一个萨阿人,跑着跑着就倒在雪地上不动了。

尼古拉耶维奇说,这是冷枪。李心说,娜迪雅,是你开的枪。

娜迪雅说,我开的枪,你做梦吧。李心说,啊,你们俩一起睡。你们又有枪,我还不是任由你们玩。不行,枪我来保管。尼古拉耶维奇说,我没枪,枪和子弹是你和娜迪雅保管呢。

这时,娜迪雅手机响了。她妹妹打来的,说,坦克把萨阿人包围了,你们有救了。李心摸了一下绑在大腿上的钥匙,钥匙晃荡着,她才松了一口气。

赣江老马 2008-04-20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10)

In the shadow,the climax of eruption(10)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10)                          赣江老马

幽灵,在黑洞中吞吸万物。万物,在黑洞中飙悍坠落。或许,内在体验静如止水,正如风暴中心,表面无比剧烈,内里风平浪静。

此时的她,并不平静。躁热,无以名状。
感到暗黑的酒吧,无数黑影的目光射向她。
像在幽深的竹林,竹叶青从各个角度飞来,她不寒而栗。
来到陌生的地方,她像一个明朝女人,充满失落。

她喝了一口红酒,涩香的滋味,加升了她的躁热。MM,请你喝一杯。一只手从背后抚上她的肩。她一阵心慌。扭动腰枝说,NO。

黑影的手并没退缩,另一只手也按上来。嚯。她站起来,掀开黑影。
咝咝的笑声。黑影在她旁边坐下,有什么烦心事呀。她拒绝打扰。你是谁,走开。黑影没走,像蛇一样缠着她。
说说看,说不定帮到你。她举起双手说,MY GOD,房价狂跌,我难受。黑影说,噢,炒房呀,难过就喝一杯。她说,少来。黑影说,胸围时大时小,房价有涨有跌,自然规律。炒房的疯狂贷款,泡沫不破才怪。

她舒了一口气,内热并没减轻。说得轻巧,你买了多少,把你套牢试试。黑影说,如果变现,就割肉,否则就出租。美国房产泡沫破裂。房价突变性下跌,从爱尔兰乡下,到波罗的海沿岸,到印度和中国。从波峰跌向谷底,这是全球现象。经过黑洞,一切都神秘消失,谁也逃不出去。

她抽一口熊猫,轻轻吐烟圈。租售比相差那么大,我不甘心。
呵,总比炒股强。来,干一杯。黑影给她倒酒。

她在房价最强劲增长时,买了花园公寓。现实已让她的美梦落空。听了黑影的话。砰。她下意识干杯。红酒的火焰撩动她的心事。嘭嘭嘭,她猛捶桌。割肉,舍不得呀。泪水随着她的捶打涌出来。

黑影抚摸着她微微发烫的手。像你这种典型宅女,割肉确实心痛。话又说回来,你一个人,存那么多房子也没用。现在不是房子生房子的时代。买房本来是安居,和相爱的人同居。都去炒空房子,根本没有爱。没有爱的时代,房市当然要倒塌。

爱。这个字钻进她心里。推开黑影的手。
爱什么,她向往爱,又恐惧爱。尔虞我诈的时代,她不敢相信爱。
黑影说,你呀,生活在月亮上。
诺大的广寒宫有什么用,不要说做爱,一个吻也得不到。

吻。这个字让她的嘴嘟起来。没有吻,一个人清静自在,心静自然凉。黑影说,我看你心里不这样想。怦怦跳的脉搏说明你想和人接吻。想和喜欢的人拥抱。甜蜜的滋味让你久旱逢甘霖,多好。

她说,去你的,我才不会。有财富就行。想消费什么就消费什么。女人消费男人。黑影说,你听过伊斯特林悖论吧。财富增加并不增加幸福。相反,无穷攀比,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并不幸福。

她嘴上说,伊什么,我才不信。财富就是一切。脚尖却不由自主回应黑影的挑逗。呷一口红酒,她感到有些陶醉。跳舞吧。她的手指伸向黑影。她加入影子的群舞。激昂的音乐。有些晕旋。SORRY,踩脚了。

时空转移。她感觉衣裳被轻轻解开,渴望已久的温柔抚慰。亲吻像雨点飘落。她有些潮湿,有些害羞。全然忘记了房子。她在黑洞中急速坠落。温度越来越高,不是烟酒带来的燥热。高潮在喷发,她在呻吟,她在颤抖。

赣江老马 2008-04-17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9)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9)                           赣江老马 

所有的天体正在远去。带着宇宙大爆炸后的冷漠,绝望。
怎样回到飙悍时光?也许是黑陨石的再次坠落。
也许是穿过窄窄的虫洞,到达另一个世界。虫洞也是一种黑洞。

她,一袭黑裙,握着手袋,握着钢管。
地铁,充满冷漠的体味。邃道,容忍着地铁咣咣当当的冲刺。
她,容忍着男人肆无忌惮的目光。
终点又是起点。下车。不知去哪。她随着穿梭摩擦的人流晃荡。

陌生的车站。她在冰冷的面具中的寻找。五光十色的霓虹,星云旋转的车流。带给她数不清的迷惑,她辨不清方向。颓然坐下。墨绿色指甲,镜子,搽口红。往事在镜中闪烁,黑陨石在坠落。

同是这个冰凉镜子,看到了他。他是第一个和她说话的人。迫不急待的问路。她冷冷地说,我也在迷路。他转身离去,回头看她。晶亮的眼神,有些炽热。另一个声音在她心里说,别走,回来。

要把镜子放回手袋,摸了一个空。她一阵冰凉,东张西望。他在街对面,扬扬她的手袋。怒火闪电般从大腿麻上来。拎起黑裙,高跟鞋在车流中飞舞。他不远不近在前跑,她追不上。大声尖叫,撕裂夜幕。人们停下匆匆脚步。拍戏,还是?没人上前。她的尖叫更加凄厉,揪心的痛。

有人打出手电,照向他高高举起的手袋。夜色中特别扎眼,象一束火炬,点亮无数目光。跑进胡同。一个黑影,猛虎扑食,把他按翻在地。别碰我,她是我女朋友,我们闹着玩呢。

他真是你朋友?黑影亮证件。她盯着他炽热的目光。对视良久。点点头。你们呀,说什么好呢,以后别叫那么大声,别在大街上闹。他连连赔不是。这是我的号码,有什么事,打电话。黑影走了。他把手袋交还她。走,找个酒吧,我们喝一杯。

他们在胡同中行走。胡同窄窄长长,走出去,又是一个世界。她的手很温暖,他也一样,不只是奔跑的缘故。卡座的灯影暧昧,暧昧他们的舞步。
舞步旋转,歌声嘹亮。时空转移,床影清晰。
除去一切面具,一丝不挂,她感觉和他在沙滩上。
他说,女人是男人的土地,可尽情耕作。
她说,不知你行不行。
她的尖叫再次爆发,原始的歌声。
啊。只一个字,反复歌唱,伴着他的冲刺。
黑陨石拖着火焰撞来。地铁在邃道中咣咣当当。

她没有彻底释放,他已呼呼睡着。她抚摸冰凉的镜子。她打电话,黑影来了。这个人不是我朋友。黑影把他从床上带走。空荡荡的床,残留着体味。她想起他的话,你等我。她不知道,还能不能碰到,黑陨石何时再次坠落,她不知道。

赣江老马 2008-04-14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 (8)

In the shadow,the climax of eruption(8)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8)                           赣江老马 
 
黑洞表面,并不是没有光线。相反,光线在黑洞表面织成一张网,环绕运行。只是黑洞引力太大,光线逃不出来,遥远的人类才看不见。

莲花吊灯照射下,两个美丽人影。白妮说,魔狐,你真是波霸,奶奶比我的大,比我的脑门还大。

魔狐笑着说,胡说,有那么大吗?波大无脑呀,否则我怎么会跟了雷豹。

白妮说,讲讲你和雷豹的罗曼史吧。

魔狐轻轻理了理秀发,又托在微微发烫的腮上,雷豹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在她的黑影世界中清晰起来。

雷豹走来。她正和别的街头艺术家一样,坐在画架前等待顾客。她正端着小镜子观察清秀的脸上有没有灰尘。他坐下。给我画一张像好吗?

雷豹当时在夜总会。白天没事,在街上晃晃荡荡。也许像你一样看我是波霸,苗子好,才让我画。魔狐吐了一口烟圈,像是吐出一个肯定的句号。

白妮说,我是男人,我也想要你。少抽点烟吧。

我也想呀,抽烟容易戒烟难。魔狐说着,又呷了一口亮澄澄的红酒。

白妮说,狐,又是烟又是酒的,对身体不好。

魔狐没有急着吞下去,细细地品味着红酒中甜蜜与酸涩交错的滋味。

好一会儿,魔狐说,烟酒不分家。不抽烟行,不喝酒万万不行。耶稣不喝白酒,也喝葡萄酒。佛陀也准许用酒治病。

白妮说,是呀,每个人都有些心病,喝点红酒是个好法子。

魔狐说,你有什么心病?

你就是我的心病。白妮揪了一下魔狐的肉。

在烟草和酒精的刺激中,魔狐记忆中明亮的朵朵浪花涌现上来。

雷豹当时说,你画得真好,把我的眼睛中的人影都描出来了。

我说,没有吧。

雷豹说,瞳仁中这个小小人影富有曲线美,凹凸有致,就是你。又追问芳名。

我心里特美,嘴上却冷冷地说,过奖,初次见面,还是不要说名字。不过你也懂画的。

那当然,我是个摇滚歌手,艺术是相通的呵。雷豹的嗓子确是粗旷。

从那以后,雷豹三天两头,就到街上寻我画画。素描不够,还画油画。

他缠着我,送花,陪我画画,请吃。软磨硬泡让我去听他唱歌。他唱歌真摇滚,不时在舞台上翻跟头,还带着小猫小狗唱,粗旷的嗓音伴着用小提琴拉杀鸡的声音。真让人兴奋。

哈哈,你被他的小猫小狗小提琴征服了,接着,是不是和他上床。白狐像侦探发现线索一样笑道。

你就喜欢说上床。是的,我喜欢野性的人。上他的床是早晚的事,不过那天我不是和他上床。他在江边进入了我,真野蛮。

野蛮?怎么野蛮法?

你太色了。魔狐一抿嘴,眼眯成一条线,拧一把白妮。总之是bonk。 bonk。bonk。狂轰滥炸大地震动。

他又带我到江里游泳,游完了在草坡上裸晒。

白妮说,真浪漫呀。后来的事,我知道了,你们想过的更好些,雷豹唱歌不挣钱,就做起大生意了。

听到生意两个字,魔狐的心中升起一股寒意。她的手一抖,啪的一声,酒杯掉地上。杯子没碎。莲花灯光映衬下,红晶晶的酒花在冰冷的地面绽放。泪花在她的眼中闪烁。
魔狐没有醉,却有些迷离,有些恍惚。刀光剑影在她的黑影世界闪动,血淋淋的黑影站在她面前,呼喊着,要她偿还。魔狐不说,白妮从魔狐握着她颤抖的手感到了她的心惊肉跳。白妮似乎也看到,黑暗中,雷豹无所不做。终于在一个寒风凛冽的日子。雷豹被带走。魔狐孤零零躺在床上。

都怪我,太羡慕虚荣。成天想和潘玉良一样过巴黎似的时尚生活。否则雷豹也不会铤而走险。他本来要金盆洗手,我又想到法国去玩。

别难过,这不能全怪你,男人都有权势的欲望。猫哪有不吃腥的,他哪能金盆洗手?

腥。这个字像冷刀一样魔狐心中一阵乱捅。男人有了权势就变坏,曾经深爱魔狐的雷豹也不例外。

冻。那是一个曾经把魔狐冻得瑟瑟发抖的清晨。魔狐赶到另一个城市来看雷豹,她没有钥匙,按门铃没有答应。她打他的电话,关机。她只得坐在凄冷的花园里。她在长椅上等待。当橘红的阳光开始温暖她的心时,楼下的门开了,雷豹搂着两个女人出来。

哼,花心大萝卜,你还想着他干嘛?别等他了。白妮忿忿地说。

不,他是一时被那些女人迷住了,他看到我,就一个劲道歉,他的心还是我的。

心是你的有什么用?他现在又出不来。

我等他出来,他说他会改好的。

别做梦了,你想做西西里的黑寡妇呀?他就是改好,也不知啥时候出来,你能一辈子独守空房吗?

我能。别说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就一门心思画画。魔狐抓着自己的秀发说。

我看他的魔力太大了,雷豹应该叫魔豹。白妮噘着嘴地说,魔狐魔豹真是一对,艺术家都有些着魔。

本来就是一对。魔狐深深嘘了一口气,有些得意,有些轻松地说。

在他出来之前,还有漫长时光。你的情感世界就不可以接受一点别的滋润?白妮给魔狐重新倒了一杯红酒,递给她,盯着她的大眼睛说,我们喝交杯酒吧,Cheers。

魔狐的脸上升起一朵红云,她躲在酒杯后看白妮的眼睛,说,Cheers。

赣江老马 2008-04-09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 (7)

In the shadow,the climax of eruption (7)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 (7)                          赣江老马 

当她锁上门,关上窗,拉上窗帘,把头深深埋进被子里时,周围陷入一团漆黑。即使有人来看她,叫她,也看不见,听不见。她自动放弃了一切生活权利,更不必谈爱情。

对她来说,放弃和拒绝也是权利,是对沉重生活的无声反抗。敲门的人,也许是魔鬼扮演的天使,怀着阴险的企图。她不再相信任何人。她虽然躲入自我的深闺,至少可以逃避别人的阴谋。

她感觉身体已不再存在。除了天地间自然嗡嗡的声音,很久才听到一声微弱的呼气,从肚子深处发出,幽凉的感觉。老天知道,这个古怪的女孩,一周前最后一次出门,她在公交车上。当挤过来的男人,用他们可怕的手或胳膊肘,有意无意碰触到她的敏感部位时,她像被蛇咬一样,猛地退到一旁。出门对她来说,就像一头可怜的羔羊,去猛兽纵横驰骋的地方。

她到过教堂寻求安全。心怀叵测的神父,让她打消了交往上帝的愿望。她到过佛堂寻找寄托。贪得无厌的尼姑,让她感到那不是一个清净的地方。她到过禅堂听讲,唾沫飞溅的废话,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既然无一法予人,又何必学法。她只有躲入自家黑乎乎的闺房。

最后一个来看她的人,是一周前的事,也许是两周,对她来说都一样。闺房内的时间像没有流动。她回忆,却记不清来人长相,隐约有个人形轮廓。也记不清那人说什么,隐约有些喳喳声。像乌鸦叫。她小时候,老槐树上的乌鸦本来热闹地叫着,当她经过,乌鸦停止了叫声。至少,她还记得有人像乌鸦一样叫过,说明记忆力没完全丧失。但很久没和人说话,她的语言,如同身体中的水份一样干涸。记不清多久没喝水了,她摸摸嘴唇,一层硬硬的干皮。

她的皮肤不再白嫩,她不再需要取悦男人。欣赏她的人,都不怀好意。不但是别人,她连自己也不再相信。当她昏昏沉沉的时候,从没见过的黑影出现了。看不清他的脸。不由分说,他把她抢出闺房,带到水边。说,你缺水,到这里喝个饱。他把她扔在水里。她不会游泳,她在浅水中挣扎,咚咚咚喝了一肚子水。脚一探,那边就是无底的深渊。她倒吸一口凉气。她醒了,想起他那么残暴地对待她,她不寒而栗。

她不再敢睡觉,她用火柴棍支起眼皮。但终于抵挡不住睡魔的纠缠,她睁着眼睛看到他了。这次,他把她五花大绑抱到一个圣地。像是教堂,又像是佛堂。她看见上面的人,像是十字架上的耶稣,又像是打坐的释迦牟尼。他在圣地,把她剥了个精光。和她做爱。她喊,上帝救我,没用。佛祖救我,也没用。她越喊,那人的动作越猛烈。嘭嘭嘭地像打桩机一样撞击着她,开发着她这块处女地。

她的原始欲望在他的撞击声中喷发。她和他一起狂欢,她在神圣的殿堂里喊叫,她和他对干起来。终于,一切复归平静。他却把她绑上十字架,把一颗颗大钉子钉入她的手心。鲜血从手心流出来,她像猛兽一样哀嚎。他说,你的欲望,你的罪过,你要承担。她咬牙不再作声。他又把她放在尖刀做成的蒲团上,鲜血顺着大腿流,她强忍着尖刀扎进大腿的痛苦。

她终于痛苦地吼道,为什么要承担?她挣扎着从尖刀中站起来,她一把拔出尖刀和钉子,她要向他复仇。她举起武器,投了出去,黑影不见了。她发现还在床上,被子已被踢开,大腿上没有血,床变得很轻很轻。她像经过一场洗礼。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一阵新鲜的风吹来,她想出门了。

赣江老马 2008-04-02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 (6)

In the shadow,the climax of eruption (6)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 (6)                          赣江老马

黑影自深深处喷发,带着原始冲动和蛮力。黑影的面目不可捉摸。X光扫描黑影,看到黑影象风一样,在肌体内漫延。什么能阻止黑影的扩张呢?

他,在日内瓦湖畔一家豪华酒店悠闲踱步。他是来索赔的贸易公司总裁吗?不。他可能是一名特工,以贸易商掩饰身份。他可能来自不为人所知的世界。或者他既是多重间谍,又是黑影世界的人。他的身份是一个谜。

这种黑影,过去认为只是猫手猫脚偷钱包的小角色,或戴面具用AK47攻击银行的家伙。然而,今天的他更隐秘,更聪明,更威风八面。他的事业横跨全球:非法劳工,走私,贩毒,军火,黄赌业和计算机欺诈。

他和同伙在纽约或伦敦酒吧相聚,庆祝新的拳头产品做得和古奇或爱马仕一样。他的报酬以亿元计算。他说,我们的产品,去年在全世界的利润达250亿英镑,今年大家会更好,Cheers!他们频频碰杯,一干而尽。从制假售假,从飞机零部件到哈利波特小说,黑影世界制造的价值高达2500亿英镑。毫不夸张地说,中国60%的知识产权市场,已掌握在黑影手中。

他在全球翻腾,一波波惊涛骇浪把他的事业推向高潮。他的触角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世界市场已授权给规模巨大的黑影世界:廉价劳动力,廉价消费品,奢侈品,娼妓,毒品,军火,庞大燃源产业。

他在孟买从事性产业,在加拿大做大麻买卖,在巴西发动网络攻击,在尼日利亚投资诈骗,在以色列洗钱。天晓得公正的金融监管怎么监管,他总是把那些非法所得,以投资或转让名义堂而皇之洗钱。

他掌握的,从社会主义崩溃的东欧,就有50亿英镑。尼日利亚每天失去150000-250000桶石油,拱手送给他的油轮。在哥伦比亚,他们之间的身份比拼,不再是拥有室内外游泳池和牧场,早已是泛光灯照明的足球场。

他离开俄国,义无返顾出现在巴黎和瑞士。他的黑影和他的情人在古堡别墅中幽会,他也象托尔斯泰一样怀旧。他的前苏联,已被改造成为叹为观止的金钱,美女,枪支暴力和石油大企业拼杀的好地方。他的放浪形骸理所当然,世界掌握在他的手中。

相信软件吗?他拥有完善的Windows副本,包装完美模仿真实,速度远远超过可怜的防毒程式。曾经,美国投资银行巨人美林证劵发现,他在极短时间内突破防火墙,盗取大量客户个人档案。这一漏洞被堵塞。但,可以确定,他的速度比网络部队更快。

美国对哥伦比亚数十亿的美元援助,阻止他的交易。然而,哥伦比亚已生产了几年后的可卡因和海洛因。安非他明类丸药,更危险,更容易消耗,已主导市场。

黑影与光明,相伴而行。全球笼罩的黑影,也从未停止入侵和谋杀的老办法。黑影换了面具,还是黑影。整个历史上,走私盗版蓬勃发展,往往与国家支持分不开。英国水兵和商人在伊丽莎白一世时代被视为英雄。他把印度鸦片运入中国发财,他在北京观看了19世纪中国帝王的愤怒和无能。

他摇身一变成为现代黑影,席卷所有的行业。他杀开血路,所向无前,他没有后顾之忧。在伦敦,香港和台湾,他的表演谢幕,往往得到很大荣誉。他的社团为他办理风光无比的葬礼。高官为他送行,送行的黑影队伍排得很长很长。如果把这种黑影说成黑社会,他有律师义正辞严地辩护,他有光明无比的身份和事业。

前所未有的黑影帝国,正在全球构建。正像秦始皇长城,拐弯抹角规模庞大。分段为黑影建筑长城的人们,把自己围困其中,挣扎,呻吟。

呼吁建立更有效的国家和国际规例吧。但,过去几年,美国反对更强有力的银行监管。欧盟无能。俄罗斯犬儒主义。日本冷漠而有野心。中国和印度则迎来一个蓬勃的春天:无论是光明,还是黑影。

赣江老马 2008-04-02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 (5)

In the shadow,the climax of eruption (5)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 (5)                          赣江老马

黑影中呆得越久,越不习惯光明中的生活。她吃完牛排,走出酒吧。她在透明如水晶的胡同中行走。她在梦幻般的老房子前照镜子。

她走进一个陡峭的胡同。行走的疲倦,使她在酒吧前的椅子上小憩。酒吧轰然倒地。她从招牌下钻出来,张惶失措地逃离。还没跑几步,就从胡同的坡顶上溜了下去。粗野的黑人一把抱住她。她挣扎着,踢打着。她从梦中醒来。

她步入酒吧,里面一团漆黑。她打开手机,人们一片抗议。习惯于黑暗中用餐的人们,拒绝光明的打扰。

她正要坐下,一个人把她推开。长没长眼睛,坐我脸上了。她惊讶地发现,人们躺着看电影,电影在穹顶大屏幕上放映。这是一个奇怪的酒吧。

她终于找到一个空位。她躺下去。一个黑影走来。要牛排还是牡蛎?她说,牛排。黑影叉一块牛排向她嘴里送去。她嚼着牛排。想,躺着吃牛排,会不会吃坏肚子?

她看天上的电影。电影正放映一群人,也躺着吃牛排看电影。房顶忽然破了。大股的潮水从房顶上倒下来。潮水泄在人的眼睛里,嘴里。一片尖叫,都拥挤着向酒吧外逃去。逃不出去,潮水破门而入。酒吧正在沉没。她从梦中醒来,她没在酒吧。

赣江老马 2008-04-01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 (4)

In the shadow,the climax of eruption (4)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 (4)                          赣江老马

黑影的中心是黑洞,黑洞吞下一切,光也逃不出来。一切密集在黑洞中,温度越来越高,黑洞最后爆炸,产生新的星球。

闷热的天气,到晚上,也没有一丝清凉。她喜欢冰清玉洁。她像北极人一样害怕炎热。她咕咚咕咚喝着冰镇饮料,依然不能降温。

她来到沙滩。抚摸了海龟,跟着跳跳鱼走。渐渐远离了人群。一丝不挂钻入海水。她只想凉快,扶着水底的沙子,哗啦啦打着水鼓。沙滩有人走过,她潜入水中,像侦察员一样东张西望。不能让人看到她的身体。

在水中呆了大半天,她回到沙滩。风变得清凉,还来不及体会风的浪漫,一群黑影走来。她赶紧去找裙子和内衣。她惊讶地发现,放在沙滩上的裙子和内衣不见了。

她紧紧护着身体。可是一走就顾此失彼。半透明的夜空,影出她白花花的肉体。她在沙滩上寻觅,除了沙子,还是沙子。没什么能遮住身体。

她猫着腰,小心翼翼前进。一束白光,从对面的黑影中射来。晃得她眼花缭乱。白光照到她身上,描来描去,像在她的肉上作画。黑影在作画中窃窃私语。背后也射来一束白光,从她的大腿下穿过,圆圆的光影印在沙滩上。照到哪,她的羞愧跟到哪。她的白肉变得赤红,她想钻到沙中去。

白光柱从各个角度射来,像长了眼睛,围住她护着的乳房和秘密处打转。黑影越来越多,白光越来越多。她看不清他们的脸。只听一片唧唧喳喳。唧唧喳喳变成哄笑声。她觉得自己像一只没有壳保护的海龟。她在心里骂偷裙子的黑影。骂围观她裸体的黑影。骂发明手电和相机的家伙。

她的愤怒在黑影和白光的晃荡中爆发,照什么照?谁偷了我的裙子?黑影不回答。闪光中,黑影只是照她。

你们想干什么?别照,这里有没有一个绅士,谁有衣服,借我一件?黑影不回答,黑影像狼群一样紧跟着她,手电光晃动着,像要把她的手晃开。

她觉得自己像一只受伤的鹿,追光像一支支利箭扎入她的身体。这些虚伪的家伙,都不是人,她咬牙切齿地骂。她恨不得是原始社会,恨不得分裂成无数个自己,每一个自己冲到黑影那里,夺下他们的手电和相机,扒光他们的衣服,让黑影和自己一样。

照什么照?没看过老娘?地震时,谁也来不及穿衣裳,废墟中出现无数裸体的人,有什么不对?命都顾不来,谁还在乎穿没穿衣裳?她干脆放下手,乳房和秘密暴露在黑影的白光中。

黑影发出一片啧啧声。她抓起一把沙子,狠狠向黑影撒去。黑影和白光散开,但依然离得不远不近。

她光着身子在沙滩上跑,黑影们跟着她跑,白光射在她的身上。
赣江老马 2008-03-30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 (3)

In the shadow,the climax of eruption (3)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 (3)                          赣江老马

有光的地方,就有黑影。最亮的地方,有最黑的影子。

太阳的蝴蝶黑子,比光亮处低二千度。蝴蝶黑子翩翩起舞,地球上乱成一团。鸽子迷航,磁针乱抖,暴雨成灾。
这时的她,要做叶卡捷琳娜女皇。她的脾气像蝴蝶黑子一样喷发。她说,男人能玩,我也能。她要发泄,她要玩弄,她要摧毁。她要摧毁男人的自尊和人格,一切的一切。于是她有了面首。
另一个她,有过光明,有过爱情。她与同事男友,像一对神仙美眷。但她的长睫毛,也许预示终将失去光明。起床的一刻,她坠入无边黑暗。男友不再理她,她不得不去做按摩女。还盼望着他会回到她的床上。
叶卡捷琳娜喜欢她的按摩。纤纤玉手的按摩,蝴蝶飞舞似的优雅,弹钢琴似的穿透力。叶卡捷琳娜爱上了她。当叶卡林娜享受完她的抚慰,叫来一个面首。
原来是她的男友。她的男友走进富丽堂皇的房间,突然像高音歌唱家失声。叶卡捷琳娜玩弄了她的男友。然后要他去亲吻她的肌肤,她的脚趾。她说,不。叶卡捷琳娜说,你是我的好妹妹。我有的,你也有。你累了,放松放松吧。
她的男友来讨好她了。她的感觉灵敏,知道了。她看不到他,她不想是他,她闭上心中的眼睛。温柔的亲吻,却使她想到一个更黑暗的冰窟。她赤身裸体,他的水泼来,她马上结了冰,硬梆梆冻成冰雕。后来,飘移的聚光,融化了冰雕。她忍不住呻吟,她喊出他的名字。他一震,停下。

叶卡捷琳娜说,妹妹,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她说。是他。叶卡捷琳娜说,哦,我早说了。如果你没钱,他永远不会回心转意。现在只要给他钞票,给他权力,给他甜头,他就像狗一样,什么都给你干。妹妹你是女人,女人比男人伟大,你不能输给男人。来,我们好好惩罚他。快点,别停,让我妹妹痛快。
不。不。她尖叫着从床上滚落。我要离开这。快带我走。

叶卡捷琳娜说,你去哪呀?对你来说,在哪不都是一样吗?

赣江老马 2008-03-29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 (2)

In the shadow,the climax of eruption (2)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 (2)                          赣江老马

风,默默地吹。闪亮的流星,划过天际。轰的一声,屋顶在燃烧。
屋里的生命,从漫漫长夜的熟睡中惊醒。从时空静止的沉思中回神。从不生不灭的希望中逃离。

只有他,对眼前的纷乱无动于衷。他依然沉醉。他依然趴在穿天鹅绒的肉体上。无声的热泪,轻轻滑落在她冰冷的脸上。

她只是慵懒。在他的眼里,她并没有融入黑影。她依然美丽,就像孩子心目中的苹果,永远晶甜。快乐的咂咂声,在黑影中飞扬。

相识在星月辉映的凌晨。大海边的树林弥漫着兰香菊芬。在晨曦里的大海游泳,不是每个女人都有这样的胆量。青蛙公主善于在海水里捉迷藏。

热情随着飞机越升越高。天空飘浮着美丽云朵。美丽云朵带来危险雷电。刺眼的电火花。他们紧紧相抱,永远的爱情在述说。

逃过天空雷电,逃不过体内雷电。她没赶上基因药春天。戴上戒指。不久。镜子里,就再不能欣赏到她的兰花指表演。

女法师说,生灭无常,她在灵界很好,屋快塌了。他不听。依然紧抱着她,亲吻不停。敏锐的女法师发现了秘密,她嘴里有枚戒指。

女法师乘其不备,拿走戒指。他放开天鹅绒肉体,向女法师追去。烈焰腾腾中,他终于逃离。

风,猎猎地吹。心,突突地跳。

她在铁栅的沉重和大海的诱惑间挣扎。

大海并不可怕,波浪将她轻轻托起。

她被他的亲吻缠绵得魂不守体。
雪水融化,肌肤滚烫。
陶醉中,她脱下圣衣。

沉寂多年的海底火山喷发。

夜幕下的大海,荡漾着黑色浪花。

黑色浪花把俩人高高抛起。

抛向黑影包裹的天际。

大潮把他俩冲向沙滩,她震惊于岸边的大鱼。恋恋不舍。脱下戒指。

一道金弧闪过。戒指被鱼吞进嘴里。摆摆尾,鱼游回海里。

他对她也不再意乱情迷。她祈祷着神奇。

坐上飞艇,他深情地望着波涛起伏的大海。属于他的那条鱼在哪呢?

赣江老马 2008-03-28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 (1)

In the shadow,the climax of eruption
黑影中,喷发的高潮 (1)                          赣江老马

黑影,从深渊中幽然而出。阴风飒飒,黑影鼓动着不变的暗潮。人,在黑影的暗潮中沉浮。头顶,弥漫着黑影的魅惑。大腿,流动着黑影的泡沫。

人挣扎着说,氧自由基是寿命杀手,不是发现了吗?解开基因密码,人不是可活一千岁吗?黑影冷冷地回答,只有黑影不生不灭,人都要死。影可影非常影。影非影,非影非非影。人,敢紧参影,悟影,做黑影的黑影。

人说,别说什么影非影,非影非非影的废话。什么不生不灭,什么天堂地狱,什么极乐世界,全是做梦,做梦,荒诞之梦。有了新方法新语言,人就不会变成黑影。

黑影说,人永远甩不掉黑影。人说,我不信。黑影勃然大怒,运足气,呼呼啦啦,喷发出无数的黑影泡沫。月暗星稀,昏天黑地。黑影泡沫笼罩了地球。泡沫到处流淌。黑影充满了宇宙。宇宙回到原始的泡沫。喷发泡沫的高潮中,黑影说,人想寻找光明,没有光明。没什么能消灭黑影。世界是黑影的。人只有匍伏在黑影脚下,乖乖地做黑影的黑影。

人在黑影的泡沫中漂荡。在黑影喷发后的宁静里沉思。人不能变成没有灵魂的黑影。没别的办法,人只有自已创造光明。



夜猫酒吧。人像蛇一般扭动。

我来这里不是跳舞,是来睡觉。他说。
为什么不回家睡?她问。
我的家在千里之外。
你带得真好,舞跳得不错。
再跳一曲,就不跳了,我真得想睡了。

美女,和我跳一个。一个醉醺醺的人走到吧台前,伸手拉她。
她不想和这种人跳,躲到他身后,推着迷迷糊糊的他,醒醒。
他说,人家不想和你跳,就找别人嘛。
啪的一声,醉鬼一巴掌打他脸上。
他不想惹事生非,他还想美美睡上一觉。

胆小鬼,懦夫,孬种。她被醉鬼抱走时踢打着,喊着。
从没有女人这样骂过他。
他不是这一带有名的杀手,但决不是孬种。勃然大怒。

他冲向前,拦住去路。醉鬼说,好小子,敢找碴吗?活腻味了。
呛亮一声,拔出刀。砍下来。醉鬼的刀没准头。
他闪开。

快夺下他的刀。她在喊。
激奋中的他,睡意全无,一把夺下了醉鬼的刀。

杀了他,杀了他。受过醉鬼欺凌和围观起哄的人们声嘶力竭地喊。
他一把抓住醉鬼的领子。呼的一声。刀朝醉鬼的胸口刺去。
醉鬼眼睛一闭,等候着期待已久的一刀。卜的一声,刀扎在他身上。
天旋地转。钝重的感觉。醉鬼低头看,刀柄对着他,他并没有死。

你为什么不杀他?她问。
我不能听你的话。我不能做别人的影子。教训他就行了。他说。
如果我是你的女人,被人欺负,你也不动手吗?她噘着嘴问。
你如果是我的女人,我会救你。
我要做你的女人。她抱住了他。

赣江老马 2008-03-26

豆浆爱情

The love of soy milk
豆浆爱情    
                                
多年前,科菲向我讲述了下面的故事。最近一个华灯初上的黄昏,当我坐在餐厅中搅拌着豆浆时,故事的场景出现在我的眼前,伴随着豆浆的甜蜜。

科菲肯定地告诉我,他在遥远的另一座城市的图书馆第一次遇到嘉嘉时,开始并没有特别注意她,她也没有站在旁边的另一位女孩漂亮。可后来科菲不记得另一个女孩的长相,只有模糊影子。而嘉嘉给他让路,无意间望向他的那双冷澈莹亮的眼睛,和看书时文静的样子,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们真正相识是在酒店附近的餐厅。那个黄昏,她一个人坐着,桌上放了一张报纸,他坐到对面她并不介意。科菲被她一边喝豆浆一边看报的气质迷住。她周身散发的淡淡清香,使科菲鼓起勇气向她做自我介绍,我是江西人。她说,江西人是什么意思?科菲说,我不知道,那是查户口的人关心的事。她同意他的话,说,我是台湾人。科菲说,原来你是台湾人,怪不得这么爱喝豆浆,你对台湾人和大陆人的互相歧视怎么看?她说,我赞成女权主义,男女平等,我也不讨厌大陆人。他们还有几句对话,我记不清了,也许科菲记得很清楚,总之科菲被她身上一种说不出来的神秘味道所吸引。

第二天黄昏,科菲从酒店赶到餐厅,嘉嘉已静静地坐在那里,笑眯眯地招呼他一起喝豆浆。她说,我是一个孤独的人,喜欢一个人去旷野散步。科菲说,我也喜欢旷野,我们不妨一起去散步。他们一起离开餐厅,穿过繁华闹市,拐出长长胡同,外面就是寂寞清冷的旷野丘陵,微微夜风中他们沿着小河边走着,嘉嘉捡起一块石头,向泛着月光的河面打了一个水飘,河对岸传来几声凄厉的水鸟叫声,科菲说,这是鬼鸟。嘉嘉没有害怕的表情,她说,我想它和我一样,是只孤独的水鸟,孤独是文明社会允许的变相野蛮。科菲说,我们同病相连,孤独是文明社会的通病。

不知什么时候,科菲的手指有意无意地碰触着嘉嘉的手指,嘉嘉像碰到蜡烛火苗一样不断躲闪。科菲说,走累了,我们在草地上坐坐吧,嘉嘉没有反对。科菲的手不自觉地搂住嘉嘉,她没有禁止他的这步行动,科菲的情欲在身体内部翻滚,他吻上了嘉嘉的嘴唇,嘉嘉的牙齿紧紧抵抗,科菲探索着诱哄着,双手在嘉嘉身上游动,他们的舌头终于交缠在一起津津有味地吸吮,他们慢慢倒在草地上热情长吻,长吻使他们分开时不由得深深喘气。

河边凉爽的风没有使科菲降温,科菲激动地去脱嘉嘉的衣服,她温柔坚决地推开他说,在这里不可以,毛茸茸的青草太扎肉了,我也不想听可怜的鸟叫声,到酒店里你做什么都行。对于像科菲这种老男人来说,意外的艳遇使他焕发了青春,他在更早的时候,向另一位像嘉嘉一样文静闷骚的女孩求爱,一个吻也没有得到,科菲知道像嘉嘉这样的女权主义者,他不会是她第一个情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情人,她有权提出条件,科菲强忍住欲望的催促,没有像以前一样迫不急待。

回去的路上,夜风变大了,嘉嘉的头发被吹得四散飞扬,俩人的手指终于紧紧扣在一起,科菲感觉到她的手热乎乎的,夜色中看不清嘉嘉的脸,他想一定红晕滚滚。科菲说,我们好像认识很久,我们永远这样在路上走着多好。嘉嘉笑着说,永远这个词,应由女人来说。你的名字说过一次,我还没记住,请你再说一遍。科菲又说了一遍。嘉嘉的台式普通话重复了好几遍,科菲,这个名字好像和前联合国秘书长的名字一样耶。科菲说,是。

他们到了酒店房间,窗外是璀灿灯火,嘉嘉已经脱去了她的衣裳,他们的爱情在燃烧,没有了青草,没有了鸟叫声,除了他俩之外,仿佛世界已经不存在,科菲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占有了嘉嘉的肉体。

文/ 赣江老马  / 2008-03-24

灵村

Soul Village                                

文/赣江老马

阿菁在陌生的村子中转悠,她听见汽车声就在村外响,但眼前的楼房和分叉的巷子越来越多,楼房长了脚,飘忽不定,她转过很多栋,楼房和巷子还是铁青着脸横在她的面前。

阿菁想起她读书放学时,总有淘气的男孩挡住她回家的路,现在巷子空荡荡的,虽然看不到一个人影,却像有一些无人影子拦住她的出路。人都到哪去了?都困在家里吗?

砰的一声,阿菁头上被狠狠撞了一下,她把晾晒衣服的竹篙撞翻了,她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也把竹篙撞翻了,湿漉漉的衣服全摊在地上,晒衣服的女人操起捣衣棒棰劈头盖脸打过来,她哇哇大哭,女人并没打她,抱住她说,不许在衣裳下玩,钻人家的裤叉长不大。

阿菁现在长大了,但还是在衣裳架子下转悠,这时墙上开了一扇窗户,阿菁感到刚才并没看到墙上有窗户,几个女人头钻出来,一个说,怎么搞的,把老娘衣服弄地下了,阿菁赶紧弯腰捡衣服,连声说对不起,又撑起衣裳架子,问道,怎么出村子?她们不理她,啪地一声,窗户又关上了。

阿菁只得自己寻找,她加快步子,前面出现一群大白鹅,受惊的大白鹅扇动翅膀飞起来,翅膀扇到她的脸,她小时候怕大白鹅,看见大白鹅就跑,大白鹅们看透了她的心思,它们成群结队鹅鹅鹅地叫着追逐着她的光脚丫,她终于在菜地被白鹅们包围了,大白鹅挥舞翅膀,仿佛在庆祝胜利,鹅嘴美滋滋地啄着阿菁的皮肤一片青红,阿菁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大人们赶开可怕的大白鹅,她才得救。

现在不但有白鹅,还有象些小狮子一样毛茸茸的狗哧溜一声跑过来,紧跟着她,圆滚滚的红眼睛瞪着她汪汪叫着。她也怕狗,虽然眼前的是宠物狗,她改道朝另一条巷子钻进去,左转右拐,发现前面横着一道高高的铁门,铁门那边黑漆漆的,后面大白鹅和狮子狗已追来了,鹅鹅鹅汪汪汪叫声一片。旁边的墙壁上出现一个窗户,轰隆隆鼓风机声和烟雾腾腾中隐约听到模糊的人影说,把火加大,水烧开,等下把它红烧,细皮嫩肉的,滋味别提多好了。

阿菁的心中升起一股寒意,像掉进一个冰窟窿。哧啦,撕裂她裙子的声音,她向下一看,狮子狗正叼住她的裙角两脚扒地拼命向后拖,大白鹅的嘴也梭过来了,阿菁尖叫着喊救命,又听到窗户里咣昌咣昌磨刀声,隐约听到里面的人说,快磨快磨,你看它拼命叫,别让它跑了。阿菁吓得踢打开狮子狗和大白鹅,转身向铁门上爬,铁门上很多锈,扎得手痛,爬上铁门顶上时,大白鹅往上飞,狮子狗往上窜,阿菁急了,不管多高,把眼一闭,她从铁门顶上跳下去,天旋地转中,嘭地一声摔在地上。

厄秀拉挎着蓝子在巷子幽幽地走着,经过铁门,看到一个人影铁门顶飞下,姿势非常优美,空中转体,还翻了一跟头,才落到地面。厄秀拉回味着那人的下落,想起自己年轻时,她自己也不知道,村民说,她往上一纵,不费吹灰之力,跳上这扇铁门,双脚跨在铁门上,脱光衣裳,任凭雨水打在她的肉上,铁门是村中两族人的分界线,厄秀拉神奇地跳上铁门,做出骇人听闻的动作,后来张开双臂跳下来没受伤,村里人认为她被附体了,她就被称为厄秀拉巫婆。

厄秀拉巫婆走上前,摸摸这个女孩身上没流血,是晕过去了。她把她扶起来,猛掐她的人中,阿菁睁开眼睛问,你是谁?厄秀拉搂住她的肩,说,我是厄秀拉,我看见你从铁门上跳下来,你叫什么名字?阿菁说名字。巷子墙高,光线昏暗,她也看不清厄秀拉的脸,只见她的蓝子中有一把菜刀泛着青光,她吓得要站起来,厄秀拉按住她说,阿菁别乱动,还不知你的皮肉怎样,去我家看看。阿菁推开她,我不去,我要出去。厄秀拉说,别乱走,你被附体了。阿菁说,我不信。厄秀拉说,由不得不信,只有被附体的人才敢爬上这道铁门,我们是一道的。阿菁说,我要出去,你告诉我好吗?厄秀拉说,我想收下你,别人想去我家我还不愿意呢,村里人谁也没出去过,你要出去,自已找路。

阿菁在陌生的村子中踉踉跄跄地转悠,她听见汽车的声音就在村外响,但眼前的楼房和分叉的巷子越来越多,楼房长了脚,飘忽不定,她转过很多栋,楼房和巷子还是铁青着脸横在她的面前。

赣江老马 / 2008-03-23

想知道你很难,也许做梦才能看到你

想知道你很难,也许做梦才能看到你
It is very difficult to know you, maybe dreaming of you

 文/赣江老马

想知道你的情况很难,谁也没长翅膀,不能越过障碍,飞到你那里,也许做梦才能看到你。信誓旦旦的话,反对者的重磅炸弹,让人难以相信,甜言蜜语和谎言编织的世界,大家养成了没有亲眼目睹什么都不相信的习惯,人们本就难以沟通,加上新设的障碍,谁知道你发生了什么情况?这会成为一个难解的谜吗?
 
鲜花和血花竞相开放的日子,你是谁?你有多难?如果写篇文章,也不知道你的真名实姓。关心物价和股票的人们不理你,但富有想像力的人,不能错过锻炼思维的机会,通过冷静判断或丰富想像甚至禅梦,来推测你的处境和感受。

想像自已变成了你,你是一个外地人,另一个心慈手软的你会不会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冷冰冰的尖刀刺入你身体的一刹那是什么滋味?信奉不杀生的你能不能破戒下手?或者你是一个兵,你能不能对无枪的另一个你哒哒哒一梭子,眼皮都不眨一下,还向另一个你轰隆隆发射炮弹?
 
没有亲眼目睹,幻想家和侦探家大量涌现,提出层出不穷的问题,人口这么多,还有尖端武器,你拿着刀子哟喝哟喝能赢吗?对你用得着大动干戈吗?用得着封路吗?别人打仗都让人看,你那儿不知啥时候才有行动自由?其实不用操心围观者的安危,他们就好吃这一口,他们的上帝想了解真相,不让人拍,怎能不让人怀疑?
 
生活在僻静处的你为什么要跑出来闹?你是红尘中戒律最多的人,你不是一直受教育吗?你屋顶上的红旗不是一直在飞吗?你不是一直心存感恩,积极融入社会要奉献自己吗?你那儿大多数人的收入在增加,许多大房子在建设呢。你闹闹不足为奇,抓起来就行了,干吗要全封锁呢?
 
也许这真的是阴谋,你真的难以放弃你的主子,希望回到做牛做马的时代。但这对于天下无敌的另一个你来说不是以卵击石吗?另一个你有什么不敢公开呢?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等到事后再来说,能让人心服口服吗?
 
可以推测,你想得到更大的权利,大家尚且不敢说拥有像别的地方人一样足够的权利,更何况是你。从这件事上看,另一个你还不具备大气魄,一场变故就怕成这样,把盖子捂得紧紧的,生怕别人知道。如果以后见面,你天天闹,照另一个你的老做法,还不得天天封杀吗?那有什么意思呢?

你有自己的观点,应该让你说,应该让你有表达意见的权利,在哪不都是有反对者吗?其实只要放宽心,一步一步来,也乱不到哪去,至于是不是阴谋,应该让拍现场,相信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

赣江老马 2008-03-20

一个人的行走

 A person walking                              赣江老马

他在梦里开始行走,看见自己随着大部队在泥沼中挣扎突进。地上的追兵围攻堵截,空中的飞机俯冲扫射,迎面的装甲车后还冲出一队挥舞马刀的骑兵,他扣动步枪板机,却打不出一粒子弹,眨眼工夫,骑兵冲到他眼前,刀光一闪,他的身体被劈成两半,心脏滚落出来,一阵阵抽搐,残存的气血不屈地搏动,搏动越来越微弱,终于血肉中升起一股轻烟,袅袅依依,飞过城市和海洋,穿越时空,来到绿色森林,聚成人形,变回自己,他为重新获得生命而狂喜,他在森林中狂奔,他纵身跃入欢腾的河流,鱼儿啄着他的肌肤,欢迎他加入它们的游戏,他和鱼儿一起沉入水底,鱼儿游到他的脸上来亲吻,他感到脸上一阵冰凉,他被突降的暴雨淋醒,他还在岩石上睡觉。

他开始了一个人的行走,走上一条古道,两边是丘陵和荒山,还有些零落的废屋,他拖着受伤的腿躲入其中,废屋中的虫蚁闻着他伤口的血味轰拥而至,噬咬的疼痛让他感到自己还活着,也体会到人心的险恶,在所谓法治世界,其实没有平等和个人尊严可言,独自行走多不容易,只一秒钟,恶人象梦中的骑兵一样如期而至,带着铁钉的棍棒和木板像雨点般落下,越反抗受到的打击越猛烈,只有冲开血路突围出去,长征也就是一次大逃亡。当他拖着负伤的身体在城市和村庄中蹒跚前进时,即使呀呀学语的孩童,不通汉语的外族人或者操皮肉生涯的小姐也大声奚落,人们舒适地躺在床上毫不费力地嘲笑着独自行走的人,狗也在狂吠,何况是人!

穿越人迹罕至的古道并不可怕,大自然的恐怖比不上人心的残酷,人心的阴险比大自然的灾难要恶劣千百倍。他在路上遇到几个修行者,他们热情地握手拥抱,正像他在梦中与别的部队会合。他们述说着艰难险阻,一位女尼说,你一个人走,没被捉起来就好彩了,我莫明奇妙地被一群狗腿子捉住,他们说,你不是出家人。我掏出证件,还喃喃念经。他们不管,两个穿笔挺制服的女人,把我象拖皮箱似地在泥地上拖着,拖上了铁笼车,吼道,拿两千块钱自保。我说,我一个人走路犯了什么法?我一个出家人哪有钱?真是前世造孽,我没钱,就关我吧。于是我被送到更荒凉的地方,真像进入人间地狱,经过万般折磨和凌辱才放生,我以后都不敢一个人行走,你和我们一起走吧。他摇摇头说,我和你们的方向不同。

他行走时,依靠不断分析自己的心理打发寂寞和孤独的时间,是什么支撑他进行这种外人看来荒诞无比的行走?是单纯地的锻炼,亲近大自然,还是别的目的?他在不断的提问和自已的回答中来到一座大山脚下,只见几个奄奄一息的人趴在地上呼呼喘气,这个世道,在路上经常可以看见这种无家可归遍体鳞伤的人,他说,你们看,天上乌云翻滚,暴风雨就要来了,呆在这里不行,要翻过这座山去。他们说,我们不行了,你一个人过去吧。在这上百里看不到村庄,看不到田园,只有被野火烧得光秃秃的石头山,呆着就是等死,他不能留在这里,他感觉在与死神赛跑,背后的死神寸步不离地暗暗追来,这促使他靠着双脚和拐棍爬上绝世险峰。

山顶上更冷,风像刮刀一样撕割着他摔跟头留下的新伤口,他捶打着胸口来增加一点热量,不能冻死在山上,必须活下去,他心灵深处的生命力在向死神抗议,他狠狠抽打自已的脸,不让自己睡觉,不能像在梦中的雪山上一样,被冻成雪人变成冰雕让同行的人指指点点。扑天盖地的大雨激起了他的万丈豪情,他变成泥人,他跌跌撞撞,最后像泥鳅一样溜滑着下山,他看到路边山沟中一条被山洪惊醒的蟒蛇也在泥水中蜿蜒向前,它也许看见了自己,在灾难面前,蟒蛇和自己一样在逃生保命,没空分享他的肉。

他翻过乌云笼罩险象环生的高山,饥渴万分疲惫不堪,这时还有什么比得上看见一片西瓜地,和一个清凉怡人的水塘更让人兴奋的呢?他猛吃了两个西瓜,在城市里,他从没吃过这么甜的西瓜,纯天然的无子西瓜,还是方形的,和梦中的西瓜一模一样。梦中的他游过大河,来到西瓜地,一手摘一个,举在手里游回岸上。他好像听到另一个声音在咆哮,你偷人家西瓜吃吗?不准拿别人一针一线。他说,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命都顾不上,谁还背着沉甸甸的大洋,放到大山深处的野地里?骗小孩可以,不要骗我。此时他浑身火辣辣的,正像一辆奔行千里的越野车,轮胎发热全身冒烟,他扑通一声跳进水塘,痛痛快快洗了个澡。他哗啦啦走上岸,芦苇中的水鸟扑腾腾飞起来,他吹着口哨,向着飞鸟的方向,奔上了自已的路。

赣江老马 2008-03-19

森林公主

Forest Princess | simple life, clean life

在行人稀少的森林,森林公主赤着脚一个人在走,她想找人说话,她想和人聊天,并不一定要是王子。她大声地喊,有人吗?只听见她自己的回声。她又鼓足力气喊出一句,简简单单生活,干干净净做人。她的呼吁吐字清晰、回肠荡气,就像唱歌练声,比练声更嘹亮高亢、动人心魄。

美妙的声音在森林中回荡,这充满哲理,异常高调的话吸引了森林中隐藏的人们,躲避烦恼痛苦的人们从玉兰花、鸡冠花、栀子花和油松后转出来,用充满希望、感动和赞赏的目光看着森林公主。连疲惫的行走者也从梦中惊醒,最沉默的隐士也从山洞内走出,纷纷涌向这拥有美丽声线的美人,嘴里嗫嚅着鼓起勇气想和她对话。

森林公主看见自己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莫名的兴奋在胸中涌动,她白晰的脸上升起红云,她张开双臂像要拥抱所有人,她的嗓门又升高了八度,变成唱戏的吊嗓子绝技或女高音练声,变得更高更尖,重复着那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象钢丝抛入长空,像流星划过天际,像拉小提琴似的高音回旋,带着千回百转的震颤。
但森林公主的高音表演,惊动了树林中的小动物,小动物们像遇到地震一样到处逃难。麻雀鸽子们扑腾腾从鸟窝里飞出,毫不客气地洒落一阵鸟粪,下雨一样落在她和围观的人们身上,连玉兰花也不能幸免。受惊的狐狸和小松鼠没头没脑地奔跑,一队队的狐狸闪电般从她的裙子底下穿过,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她的小腿让她一阵酥麻,一些狐狸和小松鼠把她的裙子当成了小窝,钻入她的裙子顺着她的大腿往上爬,挠着她的肉和胳肢窝,让她哭笑不得。

森林公主的高调呼吁变成了惊恐尖叫,惊恐尖叫更加剧了小动物们的乱窜。她手忙脚乱地拍打着衣服上的鸟粪和裙子里的小松鼠,还像跳踢踏舞一样抖落着不断跳上脚来的蛤蟆,围观的人们像小动物一样在森林里四散奔逃。森林公主望着空荡荡的森林,自言自语地说,简简单单生活,干干净净做人,难道这句话错了吗?

赣江老马 2008-03-15

冰界·荒城

冰界·荒城
ICE SECTOR·HUANGCHENG                           赣江老马

彼得罗芙娜对陈亮说,我没有家,冷国是我的第二故乡。陈亮说,只要喜欢,哪里都是故乡,咱们走吧。

冰界电影院外白雪飘飘,北风怒吼。冷国女人坚守在电影院外,一边呵着气跺着皮靴,一边四处寻觅着她们的猎物。彼得洛芙娜紧紧揝着陈亮的手,说,不许看别的女人。他们来冰界电影院看《色戒》的。彼得罗芙娜是混血儿,她的鼻梁很高,眼睛墨绿色,真象冷国人。

他们正看到汤唯梁朝伟演的床戏,轰隆一声,电影院外传来巨大的爆炸,接着哒哒哒,机关枪声响成一片,电影院里顿时乱成一团,萨阿人来了。陈亮抱着彼得罗芙娜从椅子下爬到瞭望孔前,只见雪地上一溜围着十几辆白色大蓬汽车,荷枪实弹满脸络腮胡子的萨阿人,正举枪瞄准自己。陈亮倒抽一口凉气,他赶紧打电话给边防军的朋友,朋友说别怕,趴着别动,边防军已经赶去了,告诉电影院里的人冷静,千万别开门,冰界电影院象碉堡一样厚,防爆设计,萨阿人的炸弹一时炸不开大门。

陈亮和彼得罗芙娜经历了这场危机,不敢在冷国呆了,他想回荒城看看,彼得罗芙娜也要跟着陈亮回去。他们坐飞机,又乘列车,临近荒城时,发现列车停在离荒城几十里外的新列车站。陈亮说,几年没回来,荒城变化真大。没别的车,他们不得不租一辆农用车去老车站,车子慢慢颠簸,他们没坐过这么颠簸的车,一开始兴奋地叫个不停,后来屁股震得实在受不了,向司机唠叨,怎么还不到?滚滚尘土中司机戴着口罩,也不回头,唔唔喳喳地说,没办法,到处搞建设,忍一下就到了。

陈亮和彼得洛芙娜来到老车站,这里原来是荒城大门。陈亮找到以前的出口,发现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锁,这里出不去。车站上空荡荡的,也找不到人问,进不了城,怎么办呢?荒城人被困在里面,他们被困在外面了。他们顺着高墙走了很久,找不到出口。忽然,墙头上冒出一个人,翻过来,下到地面,他溜圆的脑袋,背着背篓,里面露出一些黑袋子,不知装的什么。他们焦急地问,出路在哪呢?那人说,墙上不是少了一些砖,有缺口吗?这就是出路,我住城外,刚参加葬礼回来,到荒城就从这翻墙进去,你们新来的,不习惯,翻惯了是一样的。说完转身就走了。陈亮笑笑说,翻就翻吧。自己先上去,拿皮带吊行李上来,又拉上彼得洛芙娜,下地时,彼得洛芙娜一脚踩空,幸亏陈亮接住,俩人倒在地上嘻嘻哈哈。

他们踏着碎叶枯草向城里走,枯草软绵绵的,足有一尺厚,虫子在里面扭动着,两人的脚不时陷进碎叶下的坑。彼得洛芙娜害怕虫子,不得不脱掉高跟鞋,换上旅游鞋,还套上胶袋。彼得洛芙娜说,陈亮,荒城,真的好荒凉啊!陈亮自己也感到太陌生了,本来是一条灯光大道,怎么变成这样?他们再向前走,路两边出现馒头似的坟墓,坟头上的狗尾巴草在风中飘曳,坟山象海浪一样此起彼伏,一座连一座,越来越多,越修越高,不时传来野鸟的叫声和喵喵猫叫,野猫从这座坟飞也似地跳到那座坟,停下来,红红的眼睛盯着他们,空气中充满了腐败的气息。路上只有他们俩,彼得洛芙娜紧紧抓住陈亮的手,说,还要走多远呀?陈亮说,我也不知道,快了吧。

再向前走,他们来到一座新修的小山前,山洞口写着,Wecome To HuangCheng 。他们进入山洞,听见一阵橐橐的声音,看见一个女人挎着蓝子在前面走,两人很高兴地追上去。问,还要走多远到荒城?女人尖尖的脸,嗓子也是尖尖的,说,出隧道就到了。走到一个分叉口,女人说,我去蚂蚁河,去荒城你们走那边。她走远了,还听见她尖嗓子的歌声。越往前走越暗,陈亮拿打火机向两边一照,隧道两边竟然都是巨大的墓碑,墙壁都是大理石墓碑组成的,气派而冰冷。陈亮辨认墓碑上龙飞凤舞的篆字,官名居多,还有和尚道士的尊号。地面很滑,感觉好像也是大理石做的,彼得洛芙娜紧紧搂着陈亮的腰,在墓碑组成的长长隧道里摸索前进。

出隧道,他们来到了荒城,叫上一辆的士,终于来到自己家。陈亮妈几年没看到他,并不怎么高兴,陈亮妹妹陈英幽幽地跑过来,她知道了陈亮和彼得洛芙娜的事,在陈亮脸上亲了一下,又和彼得洛芙娜亲个不停,说真高兴,我们家来了个外国人。陈英不是陈亮的亲妹妹,是陈亮妈收养的,彼得洛芙娜也很喜欢陈英,说,我不是外国人。陈英说,你的眼睛怎么是墨绿色的?彼得洛芙娜说,我是混血儿。陈英说,混血儿真漂亮,冷国好玩,啥时候也带我去冷国玩玩?彼得洛芙娜说,没有,冷国正在打仗,等平息了萨阿人的叛乱才能去,那里冷,你受不了的。陈英说,越冷越好,冰天雪地多美呀!陈亮妈说,别闹了,吃点东西,睡觉吧,明天还要参加葬礼。陈亮问,谁的葬礼?陈亮妈说,管他是谁的,现在荒城人不干别的,每天办葬礼,全城人沾光。

陈亮一脸糊涂,但太累了,没有多问,就和彼得洛芙娜去自已的黑屋。彼得洛芙娜在黑屋里睡下,笑着说,你出去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寄点钱回来装修一下自己的窝,陈亮说,我妈都办慈善了。半夜,陈英摸进黑屋,钻入彼得洛芙娜的被窝,陈亮拿她没办法,自己迷迷糊糊,也没理她,就睡着了。天还没亮,就听见陈亮妈在窗外骂,都给我滚,有个狐狸精,又来了个狐狸精,仨人睡一块,天打雷劈,我要分家。她的话音刚落,轰隆隆,天上一阵响雷。

彼得洛芙娜吓得紧紧搂住陈亮,陈英穿上衣服说,分家就分家,她好清静,陈亮,你也不想和彼得洛芙娜一直住黑屋吧?我有办法。陈英打电话给专志,他也是陈亮的老朋友。专志说让陈亮过来看看房子。陈亮让陈英陪着彼得洛芙娜,自己骑电动车去见专志。问,房子在哪呢?专志说,跟我来。说完骑上车咻地一下跑远了,陈亮赶紧跟上,不过拐了一个弯,就到了一栋新楼房,专志说,不瞒你,荒城的新楼大部分是灵骨楼,没人敢住,住这你看行不?陈亮,管他呢,没人说闲话就好。把彼得洛芙娜和陈英接来。陈亮妈也来了,她说,别忙着布置,先去参加葬礼,那里熟人多,你刚刚衣锦还乡,让他们开开眼,也给我长长脸。
荒城大礼堂离得不远,他们没骑车,步行前往。刚下过小雨,路被行人踩成一片黄泥浆,陈亮问,水泥地上怎么这么多泥巴?陈亮妈说,荒城到处建灵园弄得。彼得罗芙娜听着黄泥浆发出扑啾扑啾的声音,觉得不像走在城市,倒像走在坟场,说,泥巴多,不好走。陈亮妈说,泥巴有什么不好?人都是从泥巴里来的。

走到十字街,一群人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一起,一个人正向他们分发面具,有魔鬼和夜叉面具,还有猴子犀牛猫头鹰等动物面具。人们把面具戴上,又戴上一个红袖套,上面写着,义务擦鞋。彼得罗芙娜磕磕皮鞋上的泥巴,说,荒城人真好,我正想擦鞋,可他们也不用戴面具呀。陈英说,他们当官的,不戴面具怎么好意思擦鞋?他们向左转过去,看到街两边坐满了面具人正在等候。呲牙咧嘴的面具特别吓人,但他们刚看过,没有奇怪。彼得罗芙娜走到一个魔鬼面具人前,正想坐到凳子上去,那人说,臭三八,死不要脸的,别在老子面前晃荡,想让我给你擦鞋,门都没有。彼得罗芙娜都说,你骂谁?另一个夜叉面具人说,就骂你俩个臭婊子,一个偷人,一个假洋鬼子。彼得罗芙娜气得浑身发抖,我不认识你,你凭什么骂我?陈英拉住她,说,他们骂我,连累你了,咱们走自己的路,别理他们。

陈英昂首挺胸向前走,陈亮想,几年不见,妹妹真的长大了,也许是自己写过信给她,她有自己的想法了。路过外商俱乐部,旋转门内转出两位衣冠楚楚的先生,看见陈英,迎上前,笑容可掬地说,陈小姐,又见面了,到里面喝一杯吧。陈英说,多少?一位先生伸出五个指头。陈英满意地笑笑说,好吧。回头望望陈亮说,我的朋友,来买灵骨塔的,我到里面喝一杯,你们自己去参加葬礼吧。旁边的魔鬼面具人和陈亮妈纷纷骂起来。陈亮也去拉陈英,说,妹妹别去。陈英甩开陈亮的手。她优雅地抬起胳膊,两位先生知趣地走过来让陈英挽住,仨人走向俱乐部。陈亮眼巴巴地看着妹妹的背影叫她,陈英头回头一笑就进去了。彼得罗芙娜扯了陈亮一把,说,别看了,她有自己的生活。

新修的荒城大礼堂,气势恢宏,鼓乐喧天,冲天的礼炮声象炸弹一样震动着大地。大门外挤满了人,陈亮彼得罗芙娜发现昨天遇到的圆脸男人和尖脸女人,也挤在里面,就向他们打招呼,他们只点点头,就一门心思向礼堂里挤。陈亮妈说,都怪你们在路上跟人吵架,蚂蚁河的人都赶来了,看来进不去了。陈亮说,又不是亲戚的葬礼,进去干什么?陈亮妈说,一点规矩都不懂,外商看得起咱们,在这建灵园,向家家户户发请帖,还有礼物,是人家请我们来的,这是荒城人的光荣,蚂蚁河的人争不到,还赶来凑热闹!陈亮说,什么光荣?我觉得晦气,把个荒城变成大坟场,天天给死人脸上贴金,就因为有礼物吗?荒城人都是叫花子吗?

陈亮妈大声呵斥,臭小子,你敢骂荒城人,不是骂你自己吗?荒城人最好客,最讲究葬礼,天下人都到这来学礼,还送礼给咱们,参加完葬礼,还能到荒城大酒店吃大餐,多体面!这几年荒城人全力以赴招外商,修灵园,办葬礼,大家不用干活,每天都能大吃大喝,有什么不好?陈亮说,荒城到处修坟地,让活人怎么住?陈亮妈说,人活着总是要死,迟修不如早修,少修不如多修,这是搞活经济,亏你喝了洋墨水,这也不懂。

回去的路上,彼得罗芙娜说,陈亮,我不想在那里住。陈亮也说,彼得罗芙娜,看来荒城真的要荒了,这里没什么留恋的,我们走吧。彼得罗芙娜说,我没有家,冷国又在打仗,我们去哪呢?陈亮说,只要喜欢,哪里都是故乡,咱们走吧。

赣江老马 2008-03-15

金色厨房

Gold Kitchen
                                                赣江老马
小勤坐在桌边吃饭,其他几个看不清脸,但他知道是家里人,还有一位客人,是易老师。小勤妈做的菜很好吃,她一再劝易老师,多吃点。易老师晃着黑觑觑的脸对小勤说,小勤,你也多吃点。小勤喜欢吃滑川,杂素,人们看见他捂着肚子,都说,吃饱了吧,快去圊园。小勤妈还说,别去黑的地方。

圊园里到处是人,有的坐着,有的走来走去,都象鸡鸭鹅一样,看不清表情。小勤来到厨房,厨房三面临街,象玻璃或水晶一样透明,外面金色的风呼呼地吹进来,很暖和。还有一面是黑漆漆的深渊,有很多花纹蛇在深渊里翻滚着扭动着交缠着,微光中不时昂起巨大的蛇头或扬起尖尖的蛇尾。小勤在前门蹲下来,街上正走过一队金色人,有的金人推着独轮车,吱吱哑哑地响,还有一个牵金狗的金色女人,她向小勤嘘了一声,金狗呼地一下窜过来就是一口,金狗没有咬到小勤,它被挡在厨房外,嘴贴在玻璃上撕咬着。小勤向厨房后门挪了挪,但又不敢靠近那些深渊里的花纹蛇,于是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就看不到那些金人和金狗了。

小勤起来,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冲洗地面,他用力一泼,金色水花四处飞扬,浇到了圃园里两个小姑娘身上,一个是燕燕,一个是虹虹。他们三人曾玩过医生病人游戏,燕燕虹虹两个都躺在床上叉开腿,争着让小勤这个医生打针,燕燕的肉象滑川一样光滑,虹虹的肉象杂素一样老,别人看小勤和虹虹玩得好,以为是一对,小勤给她俩打针时却先给燕燕打,虹虹愁眉苦脸地凑过了,小勤用棉签在她的肉上拨了拨,她才满意。现在她们俩骑着两只金鹅进了厨房,看看地面,都说,小勤冲得不干净,我帮你冲。说着下了金鹅,虹虹在厨房前门冲,燕燕在厨房后门洗。

小勤看厨房里再没有瓢子了,就到外面的水池洗手,易老师在那里,她拿着刷子在水池上拼命地刷来刷去,嘴里说,你看,水池里这么多虫,多脏呀。小勤探头向里看,只见水池壁上布满了金色的虫,有的长着金翅膀,不断飞起来,在天空形成一个个金色图案,有的象花朵,有的象人脸。小勤对易老师说,这些虫哪里来的?易老师说,是你肚子里出来的。小勤说,我帮你刷吧。易老师把刷子递给他还表扬他说,好,你来刷,要刷干净。说完就不见了。小勤又不大愿意去刷那些金色的虫,于是他的动作变得很慢,胳膊抡圆了,像在水里游泳,在空中转了一圈,才落到水池壁上,但还是没有刷。砰,有人在后面捣了他一拳,小勤回头看,两只小手蒙住了他的眼睛,说,猜猜,我是谁?

赣江老马 2008-03-14

黑指甲油女人

Black Nail Polish Woman 
黑指甲油女人                                            
                                                         文/赣江老马
城中村的巷子非常窄,最窄的地方只能过一辆清洁车,星罗棋布的巷子象人的脑神经四通八达,陌生人身陷其中很容易迷路。清洁工是村中真正的总理,她每天都要拜访每一栋楼,熟悉各家各户的餐桌情况。那天早晨,天蒙蒙亮,空中飘着细细雨丝,巷子湿漉漉的,空气里还散发着夜场工作者们留下的啤酒味。清洁工不放过任何一个袋子,当她打开扎得紧紧的宝贝口袋时,仿佛进行一种神秘仪式,想使里面的东西都变成值钱的玩意。她像往常一样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只女人的手,涂着黑指甲油。

她在食堂外,站着吃饭,白底蓝花裙,双腿象喇叭花的树枝交缠着,纤细的脚踝,白白的脚趾,夹菜时小手指微微扬起,仿佛唱戏的花旦。食堂小,老总规定只有管理人员才能坐着吃饭。老总和他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公司里只有她是处女。他说,老总,你怎么看出来的。老总说,这个凭直觉。他从此就开始追她。

她果然是处女,鲜血喷涌出来,大颗的泪珠从紧闭着的眼睛中滚落,再也忍不住痛楚,猫叫似的呻吟。他吻着她的泪珠,说着诱哄怜惜的话,你的双眼皮大眼睛象杜拉斯,和我的梦中情人长得一样,你是我第一个女人,我一辈子不离开你。她说,我可不能永远站在食堂外吃饭。他说,依我和老总的关系,这不成问题。她狠狠咬住他的胳膊,许久才松口说,你骗了我,我就去死,做鬼也不放过你。他捧起她的脸,盯着她的大眼睛说,我发誓,绝对不会找别的女人,你也不许找别的男人。

她终于和他在同一张桌上啃鸡腿,他们还有一个夫妻房了,虽然并没有结婚。得到老总信任和照顾,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他知足了。他说,我们结婚生孩子吧,等他长大后把他培养成工程师。她说,如果是女孩呢?他说,那就做女工程师。她的头摇得象拨浪鼓,我不生孩子,我不要她生出来象我一样受罪,到时候她会怪我。他说,不生孩子为什么要和我上床?她说,我就是想尝尝坐在食堂里啃鸡腿的滋味,看来也没啥意思,当初成天站在食堂门口让你看,真傻。

他愕然,他是独子,他不能让自己象百年孤独中的人物一样绝种。他把她压在身下,在她的后腰垫上一个小枕头,他听说这样女人容易怀孕。他狠狠地撞击。她抱住他的背,双腿圈住他的腰,仿佛要把他圈进身体内部。他们在进行花样游泳,他气喘吁吁,她为他拭去背上的汗珠,说,干嘛这么大力,明天还要上班呢。他脑中已经一片空白,去神秘国度周游了。

她偷偷吃了避孕丸,他后来才知道。他要好好跟她谈谈,你怎么不听话?你看别人有孩子多幸福。她说,有孩子就幸福吗?生孩子是造孽。他说,造什么孽?我们不都是人子吗?她说,我就是不想怀孕,怀了也要打掉。他听不下去,三下两下把她的衣服扒掉,端起她来,顶在墙上干。她并不轻,他把她放在电脑桌上,她新涂了黑指甲油带点花的脚趾架在他的肩上摇晃着。他把她翻过来,抓住她的奶子从背后进攻,她习惯了他的各种花样,只是闭着眼睛享受,满头秀发象春风中的柳枝摆来摆去,大声地叫着,快点,大力点。他和她双双倒在床上,她涂着黑指甲油的手抚摸着他的胸肌兴奋地说,做完了就睡,我还有很话没跟你说呢。见他不答应,就下床趿上拖鞋吃避孕丸了。

他终于不再指望她生孩子。他想去找别的女孩了,这间公司想坐在食堂里啃鸡腿的女孩多着呢。他果然找到了另一个女孩,他带她到宾馆开房,做完了,她说你真能干,爽死我了,你老婆真幸福。他没有象在家里一样马上进入梦乡,新鲜刺激仍在脑中盘旋,他开始给那个女孩按摩,顺着她的大腿抚摸到脚趾,发现她也涂黑指甲油,就说,你们女人怎么都一样?我老婆也涂黑指甲油,还带点花。她吐了一口烟圈,淡淡地说,那当然啰,老总喜欢涂黑指甲油的女人,公司里的女人基本上涂黑指甲油。

赣江老马 2008-03-10

心灵狂舞

Crazy dancing soul                                     赣江老马
我少年时非常内向,在学校里不像别的孩子那么顽皮,我害怕女老师点名让我发言,那会使我满脸通红,一整天心都怦怦跳。我总是把课本高高堆在面前,成为一道躲避女老师目光坚不可摧的长城,但她的眼睛总是越过长城擒获了我,并命令我发言。下课后别人急着去室外做这做那,我依然规规矩矩坐在教室里看书,老师认为我最听话,总是点名表扬我的笔挺坐姿和方正楷书。我在人们的赞美声中,进行着老实人的表演,外部舆论的偏爱造成我行为上向标准化模式化看齐。

但我的心灵却在日复一日越来越紧的自我束缚中发出反抗,内部原始的动力不断撞击着一道道新修建的铁栅门,我的笔挺坐姿控制不了我,我的心灵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我的外表与心灵分成两个人,当我和同学们一起高声朗诵课本上的范文时,另一个我却在校园广场上用小木棍拨弄着雨后钻出草地不断扭动着的蚯蚓,和花园人行道上拖着一条条闪光痕迹的蜗牛。当我在校园广场上和其他人一起进行统一操练时,另一个我却在湖塘中划着小船追赶曲里拐弯昂然于水面急游的花蛇。当我在作文课写着并不喜欢的命题作文时,我的肚皮吹响了饥饿的号角,我的心灵正坐在欧洲咖啡馆里品尝蛋糕和甜点。

我对我的心灵控制越强烈,我内心的反抗就越激烈。在考试和升学前后,我的心灵变成大规模的战略部队,在深夜对我白天修建的监狱进行炮轰,一轮轮轰炸过后,我看见一群群影子,匍伏着前进,团团围住孤零零的灯塔,他们把我抢出来,登上一辆飞车,在枪林弹雨中疾驰,导弹也没有攻破飞车,飞车射向天空,在宇宙中像流星一样划过,落到陌生的星球。我发现同学们已经先期达到,他们一丝不挂,却没有任何害羞。我和暗恋的女同学在黑洞中做爱,我们发出狂欢的叫声,女同学说静一静,我们的叫声惊来了上帝。原来上帝是我的女老师,她发出愤怒的嚎叫,你是我最听话的学生,不能像他们一样堕落,上帝的怒吼使宇宙的超新星纷纷爆炸。她一把抓住我的双腿,把我整个身体撕裂,然后用高跟鞋在我的碎肉上踩来踩去,但我并没有死去,我灵魂的原子像蚊子一样重新聚拢成形,缠绕住上帝开始忧伤地飞舞,她的愤怒在我不停地飞舞中渐渐消失。她抱住我的灵魂,走到同学们中间,我和上帝深深亲吻,上帝在同学们众目睽睽下脱掉圣衣,我和上帝做爱,在我的撞击下,上帝发出疯狂的叫喊,同学们爆发热烈的掌声。


赣江老马  2008-03-09

澄·静

澄坐在他的超市柜台里,眯缝着眼睛,瞧街对面的花店,花店老板静,也是一个人。澄的超市很小,却琳琅满目,他从不请人,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己的宝贝。小街本来冷僻,只有放学时,才有淘气的女生揪着男生来买东西,那时才是他的超市和她的花店最忙碌的时候。不忙时,他们俩人经常隔街对望。

澄想起静的往事,就像拨弄他的算盘一样分毫不差。一年前,一个白雪飘飘的黄昏,轰轰隆隆,空旷的小街传来一阵摩托车声。静和一个男孩手拖手走进超市,澄清楚记得,他们一边说好冷,一边紧紧抱在一起,还不停地吻着亲着。

这时,另一个女孩气冲冲进来,一巴掌就打在静的脸上,贱货,真不要脸。那男孩不帮静,反而站到那女孩一边,还把静推了一下。静捂着火辣辣的脸说,你推我,我是爱你的呀。女孩说,你真爱他?能在这等他一年吗?静说,好,等一年就等一年,我们一言为定,到时他归我。

静就在对面开了花店。澄望着外面狂风扫荡的街道,要下雪了。轰轰隆隆,摩托车声,由远到近,在这寂静的街道上听来特别响,嘎然而止。那个女孩自己骑车来了,她取下头盔说,别等了,他不会来的,你的店还是关了吧。静说,不行。女孩说,那好,咱们单挑。

静从花店中拿出两把花刀,扔一把给那女孩,说,拿出你去年打我一巴掌的力气吧。声音很尖很高,对面的澄一激灵,他好像很久以前就听过这句话,他正在回味时,只见静直直地冲过去,扑嗤一声,在女孩的花刀落下来前,静的花刀扎进了女孩的心窝,俩人紧紧抱在一起,然后静放手,那个女孩慢慢倒下,静捡起女孩的头盔,戴在自己头上,骑上摩托车,一拧钥匙,轰轰隆隆,飞也似的跑了。

赣江老马 2008-03-08

坐船去金门

By Boat to Kingmen                    

侯国风的船来了,接我们去金门。那时我们还没去过金门呢,一个个别提多高兴了,都像猛虎出笼,三纵两蹦上了机动船的甲板。船不大,正好容下我们几个。侯国风的总管阿才是船长,马仔阿兵掌舵。大热天,阿才阿兵都穿Ť恤和牛仔短裤,我们长衣长裤,显出两边的不同。
侯国风在大陆开公司,阿才也派头十足,头发梳得油光滑亮,但对我们很有礼貌,一再敬烟。船起锚了,阿才紧紧盯着海面,不再说话,好象陷入了沉思。阿兵驾船很老道,他不过二十来岁,就当了大副,别人站着操舵,阿兵做了一个高凳子,翘着长长的腿,稳稳坐在上面。
不久,阿兵大声说,赤潮来了。我向舷窗外看去,水面上翻滚着红色的浪花,拿望远镜一望,红色的海波漫延到天边,不时有一些银色的飞鱼,张着大嘴从赤浪下跳出来。船突突地开着,逆流行驶,浪花打进人的嘴里,苦苦的。船锋不时劈起海面下的海草,海草象青蛇一样紧紧缠上我们的船,还扑到舷窗上。阿才拿叉子把舷窗上的海草推下去,我们也轮流干起来,忙活了大半天,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阿兵把船开得象扭秧歌一样,避开赤潮和绿草,终于驶进一个蓝色世界。我们松了一口气,有些头晕,打起盹来。一会儿,阿才说,都起来啦,到金门啦。
我们精神为之一振,上岸,坐汽车向候国风家驶去,车子在金门七拐八弯,一路上都是灰头土脸的老房子,我们中的一个悄悄嘀咕,看不出来呀,台湾老板在大陆的家那么豪华,老家却在这么旧的地方。另一个说,你知道啥,老房子才金贵。
我们下了车,经过一个长长的胡同,来到一个红砖老屋,院子里满是槟榔树。侯国风迎出来,他和阿才阿兵一样打扮,笑呵呵说,都来了,喝杯工夫茶解解乏,怎么这么晚才到,在海上还顺利吧。阿兵说,赶绿草误了时间,本来早到了。侯国风倒工夫茶的手艺很地道,关公巡城,韩信点兵,一滴不漏,面面俱到。他一杯杯劝我们喝茶,我们感谢他的美意。不过喝工夫茶不太习惯,就象喝海水的滋味,下不了嘴,我们已经在想啥时候开饭了。
他看出了我们的心思,说,我送你们一人一套金门Ť恤和牛仔短裤,还有槟榔,不虚此行吧。我们一个个象飞鱼般张大了嘴。他说,家里人都在大陆,没人做饭,这里也没啥好馆子。阿才阿兵如果早点来接,我们就可以早点回大陆吃晚饭了。不过不打紧,赶得快,还可以到厦门吃宵夜。就这样,我们就和侯国风连夜从金门坐船回来了。

赣江老马  2008-03-08

练练普拉提,调理工作狂,三八节快乐

珍惜生命,不做工作狂。昨日中午,华为公司,深圳本部,一名员工,又跳楼了。10天之内,两名员工,坠楼身亡,高科技公司,人间地狱。短短几年,一间公司,38人殉难,真一大新闻。象华为之类,为中国经济咆哮而上,付出生命代价者,不在少数。公司机构,忙忙碌碌,手忙脚乱,所为何事?完成指标,追求利润,不忙不行?好大喜功,竞争压力,通货膨胀,物价飞涨,难得一日闲。奔驰往来其间,紧迫气氛笼罩,工作狂领导一声令下,承受不住工作压力者,末位淘汰。与其含羞离开公司,不如战死岗位。为了生活,为了虚荣,为了业绩,公司上下,自觉不自觉,皆成工作狂。任务完成,付出代价,成为亚健康者,腰酸背痛,眉头紧锁,头重脚轻,过劳死阴影,遮住每个工作狂。心理脆弱者,防线一旦崩溃,身心疾病定时炸弹,如何不爆炸?

不做工作狂,进入健身房,或说,离开工作间,投入健身房,没时间。其实天下正流行无健身房运动,欧美人正离开健身房,五年前,体育场馆,健身俱乐部达到巅峰。费用太贵,效果不明,经济衰退,健身房全盛期正在过去,只要能改变行为方式,调理工作狂,预防疲劳死,减轻心理压力,何处不可健身?瑜珈,以及比瑜珈更简便运动--普拉提,成为健身新宠。
加拿大女星凯莉钟爱普拉提,它为凯莉赢得最具挑战性角色。查尔斯王子的卡米拉是普拉提狂热拥趸。为治愈长期背部病痛,她每隔一天都要练习。詹妮弗·洛佩兹更是普拉提运动狂热追随者。她喜食甜食,离不开核桃仁,巧克力饼等高热量食品,正由于练习普拉提,詹妮弗才得以拥有惹火身材。莎朗·斯通,丽芙·泰勒,朱莉亚·罗伯茨众多美女都对普拉提情有独钟。

普拉提本深受欢迎的原因和它的锻炼功效分不开。普拉提强调静止中的控制过程,使训练者在增强肌肉力量同时却不加大肌肉体积。普拉提的轻器械练习遵循小重量多次数的方式,令肌肉充满弹性而又不会加大围度。它的运动强度不是特别大,但它讲究控制,拉伸,呼吸,对腰,腹,臀等女性重点部位的塑造有很好帮助。这点更适合女子在现实生活中对形体美的要求。
普拉提运动,约瑟·普拉提发明,1880年德国出生,从小体弱多病,1926年他结合东西方养生方法,将瑜伽太极,古希腊罗马传统养生法融会贯通,以自创仪器及技巧,在纽约创造了普拉提。他一直坚持练习,80多岁时依然体态矫健。

普拉提非常简便,不需要举重,不用听音乐,靠控制动作来达到锻炼效果,在家中,办公室里就能完成,15分钟做完一套,调整人体不常运动的躯干,练完,效果明显,脊柱很舒服,小腹微微酸,身上热乎乎。

普拉提比瑜珈简便,瑜珈静态维持姿态,普拉提追求动态的流畅自然。普拉提也讲究瑜伽式腹式呼吸,动作和呼吸配合。普拉提没有法定规则,大部分人练习的是普拉提理念演化出的动作,健身者可以根据自己经验和风格革新普拉提动作。普拉提除了调理工作狂,消除疲劳,还能减肥。三八节快到了,女生轻松轻松,练练普拉提,是个不错选择。
普拉提练习原则
呼吸原则:
①用鼻子吸气,用嘴呼气,讲究呼气深度,尽可能用腹式呼吸。
②呼吸速度不要太快,与动作基本保持一致,不要憋气训练。
③运动时注意呼气,静止时注意吸气。这样可以缓解因肌肉用力,给身体内部带来的压力。
④通过控制呼吸,把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减少人对肌肉酸痛的敏感度。
身体控制原则:
①动作速度缓慢,延长肌肉控制时间,较大程度消耗身体各部位能量,达到减脂,塑形目的。
②把握好身体姿态,使自己能长时间体会训练带给身体的刺激。
③腹部和躯干的稳定性是普拉提训练的核心。
普拉提几个基本动作
1。单腿画圈
平躺于垫上,双臂放于体侧,一腿上举,另一腿伸直或弯曲放于地上,腹部收紧,腰背部紧贴地面,吸气时上腿划圈,呼气时回到起点停住,一个方向做4-6次,然后换反方向绕环4-6次。(注:划圈环幅度不要太大,保持臀部平稳,髋关节不动)
2。单腿直立
平躺于垫上,上体抬起,肩膀离地,左腿伸直,右腿弯曲,右腿外侧手抱住脚踝,内侧手抱膝,呼吸1次交换腿,重复上述动作,左右两侧各交换8-10次。(注:上体不要放松,上背部离地)
3。双腿伸直
平躺于垫上,上体抬起,双膝收到胸前,团紧身体,双手抱膝,吸气伸展全身,呼气收回抱膝。可重复6-10次。(注:上体保持不动,肩膀离地,打开身体时,双臂从前到上,收回时则从旁边收到抱膝)
4。单侧踢腿
侧卧,头,肩,髋在一条直线上,双腿稍向前收,左腿脚尖蹬地,脚后跟抬起,右腿抬起与髋同高,吸气右腿后展,夹臀,呼气时向前踢2次。然后换腿重复上述练习,左右两侧各做6-8次。(注:肩膀放松,上体不要松懈)
5。手撑挺身
手和脚位置固定不动,双腿弯曲,左腿在前,右腿在后,吸气时单臂支撑起,身体则全身挺直成一条线,呼气时缓缓落下,然后换腿练习(注:动作要缓慢,完成有困难,可用肘关节支撑于地上)
普提拉初学者指南,普拉提锻炼计划,分成七个步骤:
1。热身

2。腹部加强

3。脊柱运动及控制

4。单侧稳定性

5。肩胛骨稳定性和背部加强
6。骨盆稳定性和髋耐力
7。全身练习

赣江老马2008/03/07

舍果和我关于人民艺术家海上鹭鸶的讨论

前天我写了:海上鹭鸶|弗里达·卡洛:人民艺术家,自己就是一件艺术作品
Lus | Frida Kahlo: The people's artist, Is an artistic work herself

我的这个提法,得到很多网友支持,海上鹭鸶看到后非常谦逊,她发表宝贵留言,“世界上和我们中国的出色女画家不少,希望我们都能自由地表现自己的心相,至于如何的表达,这和艺术家本人的性格,生活,生长环境都紧密相连,”

海上鹭鸶生长于上海,先后在上海大学美术学院和北京中央美术学院学习西洋画和中国画,95年赴东南亚开始职业画家生涯,在当地举办多次个人画展,并协助两国文化交流工作,后赴日本和美国艺术交流和考察,02年赴法国开始另一阶段的绘画创作,在巴黎和阿姆斯特丹多次举办油画与水墨个展和讲座,目前常驻欧洲,专业画家,是《上海壹周》专栏图文作者。

我感觉海上鹭鸶那些描绘梦幻迷离惊艳的女子的画,充满大上海的浪漫气息和质感巴黎的异国情调,特别是她独创的那些隐藏面部神情穿着旗袍或时尚霓裳的女子,象一首首怀旧诗歌,又象一曲曲蓝调钢琴曲,或行走或幽静,或迷茫或潇洒,让人感到神秘,感到震憾,把人带进五彩斑斓的想象空间,真是充满魅力大开眼界。我认为海上鹭鸶的那些画是像弗里达一样画的是自己(自已就是一件艺术作品),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自圆其说,也有很多网友认同。我认为她的自画像方向是弗里达式的,技法是表现主义的,并且有突破有创新,广大网友感动于她的画,去海上鹭鸶的博客欣赏一下就知道了。

画家舍果是我在新浪博客的好友,也是我尊敬的国画家,她发表宝贵留言,“老实说我不大理解什么叫人民艺术家 ”。我回复道,那个人民艺术家的称呼,不是我编出来的,是国际媒体对弗里达的评价。弗里达个展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展出,2月19日弗里达的42幅画在费城美术馆展出,纽约时报,Newsvine等媒体就称弗里达·卡洛为人民艺术家。

舍果说,“还是很难认同Frida是人民艺术家,她是对自己的独白。这称呼太搞笑了。”我觉得确实有必要对人民艺术家下个定义,人民艺术家的定义是最广大的人民评选出来的艺术家。而不是由极少数人(就象人大代表)来评选。这也许不能消除舍果或其他网友的觉得可笑或误解,但可以说明自己的观点,也是我对海上鹭鸶艺术的尊敬。

我想,对人民艺术家这样一些头衔感到可笑,一方面是舍果的个人感受。舍果是国画大师霍春阳的弟子,追求德艺双馨,淡泊名利。她最喜欢的一句话:不可图虚名而处实祸。而人民艺术家这个头衔,也许对舍果来说,不管怎样也是个虚名,对虚名感到可笑,对舍果来说是很自然的事,这值得敬佩。

另一方面,人民艺术家这个称号本来是实名,在中国对这个朴实无华的称呼却感到可笑,是一种普遍观念,是一种文化现象,有必要加以展开分析。其实刚开始我看到西方媒体用The people's artist这个词也有点可笑,将心比心,看来反感很正常,可转念一想,这里面说明一个问题,东西方的人民艺术家这个概念的内涵不同。又代表一种趋势,东西方的审美观念走向融合,人民艺术家的概念走向统一。艺术无国界,未来中国的人民艺术家,也必将是世界的或国际的人民艺术家。

人民艺术家这个称号为什么在中国会成为虚名呢?这是由体制和文化传统造成的,人民艺术家从定义看本来是由人民评选出来的,在西方,人民艺术家由媒体和大众民主评出,真正是人民心目中的英雄,是得到最大多数观众赞成和支持的艺术家,但在中国这个称号却由上级授予,没有民意调查、确切的销售情况和艺术展览会参观人数的统计,只由少数权威说了算,这样评选出来的人民艺术家真的实至名归?没有民主评选的人民艺术家让人感到荒诞可笑就很自然了。当然,不可否认,过去有的人民艺术家的作品获得了不少观众支持,不过那也是凤毛鳞角,没有人民大众参与评选的作品,就是真好,也是锦衣夜行,甚至得到相反效果。

还有文化传统的原因,古代是宫庭画师,现在是人民艺术家,人民艺术家的评选继承了传统,讲整体讲共性讲大局讲天人合一的,就是好的艺术,评选由上而下,人民艺术家只由文化部授予。是不是人民艺术家都由上面说了算,只要迎合上层极少数人口味的艺术就是好艺术。但大多数人就不买帐,本来是褒义的称呼,在中国却让人觉得可笑。

《两个弗里达》
现在的艺术讲个性讲人性讲创新,不管是画自己还是画环境,只要有震撼力,雅俗共赏,老少咸宜,媒体会说是人民艺术家,由下而上地评选,得到广泛承认和国家确认。成功的艺术必须经受住时间的考验,这有一个过程,弗里达的艺术开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和认同,她的光芒完全被她丈夫掩盖,后来时代的审美观念转变,直到去世前一年才在墨西哥开个展,她被人抬在担架上去见观众,人民含着眼泪赞美她,弗里达被视为墨西哥国宝和偶像。

《小鹿》(1946)弗里达·卡洛
我想中国未来的人民艺术家会走这种模式,特别是现在的网络世界,所有人都有权评选自己心目中的人民艺术家,做为审美主体的广大人民,不能自动放弃自己的审美权利,艺术家的作品得到大多数人认可,才是实至名归的人民艺术家。中国也不能再走墨西哥的老路,让弗里达在她去世前一个月才被视为国宝,野有遗贤,当途者之耻也。我认为海上鹭鸶的画已进入一个别开生面的新境界,完全可以成为世界级的人民艺术家,当然,中国这样的画家还有很多,也祝愿舍果成为人民艺术家,祝愿中国当之无愧的世界级的人民艺术家越来越多。

《根》弗里达·卡洛
弗里达是当之无愧的人民艺术家。2000年,弗里达1929年的一幅自画像以500万美元的价格拍出——这是有史以来现代女画家作品的最高价;2002年,美国米拉麦克斯电影公司拍摄了由好莱坞女影星萨尔玛·海耶克主演的影片《弗里达》,2005年6月在伦敦泰德现代艺术馆举办弗里达·卡洛画展,展出女画家87幅油画与素描;2006年6月德国汉堡举办了这位墨西哥女画家的个人画展;几乎在同时,她的一幅名为《根》的作品,在纽约索斯比拍卖行以560万美元高价成交,创造弗里达作品新纪录;2007墨西哥城美术宫博物馆的“弗里达·卡洛百年致敬”的大型展览,据统计,参观者超过40万人次,美国明尼阿波利斯,旧金山和费城博物馆展出了她的66幅作品。
 
《断裂的柱子》(1944)弗里达·卡洛
弗里达不仅只有人民艺术家这个称号,她还被称为墨西哥民族英雄,一个以自画像为主要题材的女画家被称为民族英雄,作品在拍卖市场女画家作品中全世界排名第一,这是世界审美的趋势,个人英雄成为世界英雄。弗里达还被称为艺术家英雄,詹尼弗·贝克撰文称弗里达--艺术家英雄(artisthero),弗里达的一生,是一个明显的极端痛苦,极端的英雄主义和极端的天才。直到20世纪90年代,她鲜为人知的艺术世界才得到遍布世界各地人民的喜爱(真正的人民艺术家),弗里达最近已成为一种文化的象征。许多书籍和文章已经写过她,2002年的10月25日关于她的同名电影上映。一个女子,她希望被记住,看来,她的这一愿望终于实现。

补充:人民艺术家,在我国,前苏联和东欧国家里是一个荣誉称号,但在西方媒体上,现在也可以看到人民艺术家的称呼,这是指广受人民欢迎的艺术家。弗里达的画在二十世纪最后二十年才成为主流,称弗里达为人民艺术家,是西方媒体最近对她的评价。在美国,当代画家托玛斯·金凯德,P. Buckley Moss,还有ochie baes等,都被称为人民艺术家。

赣江老马  2008/03/05

海上鹭鸶|弗里达·卡洛:人民艺术家,自己就是一件艺术作品

Lus | Frida Kahlo: The people's artist, Is an artistic work herself

我去看海上鹭鸶的新画《边界》,感到简洁淡雅,温柔婉约,具有海派写意仕女画的传统,和表现主义绘画的新意,仿佛觉得画上的女子是海上鹭鸶的自画像,这使我想起墨西哥女画家弗里达·卡洛。毕加索曾在写给迪戈的信中说,不管德朗还是你和我,都不能画出弗里达·卡洛的那么好的头像来。国际媒体形容弗里达·卡洛:人民艺术家,自己就是一件艺术作品。我认为这句话也正好形容海上鹭鸶。


海上鹭鸶摄影和绘画作品《边界》
(2008-02-29)



弗里达·卡洛--《我和我的鹦鹉》(1941)

令人惊奇,成千上万的人,青年和老年,富人和穷人,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欣赏和感动于弗里达·卡洛(1907-1954)的画和家庭相册。去年墨西哥城美术宫博物馆的“弗里达·卡洛百年致敬”的大型展览,据统计,参观者超过40万人次。美国明尼阿波利斯,旧金山和费城博物馆也展出了她的66幅作品。

                  《我的祖父母,我的父母,和我》(家谱)(1936)

通过弗里达的艺术,我们的视觉旅行于她的生活,那是一个高度冒险的光辉道路,交织着身体痛苦,政治热情和风情绝望。基本上,她感觉到什么,我们就感觉到,具有非常可怕的震憾力,也是令人产生审美愉悦的艺术。这是使她成为人民艺术家的原因。

海上鹭鸶在她上一篇《天使和魔鬼》的博文中说,在我画出一个真正的天使之前,先把自己变魔鬼吧!海上鹭鸶的绘画,交织着传统上海仕女的婉约美丽,欧洲女人的梦幻迷离,和她独创的隐去脸部表情的神秘女子形象,深具震憾力。


                                《与猴子的自画像》

弗里达·卡洛的神话:眉毛连起来,这是她的绘画的独特标志。嘴上好象还画有短须,深色头发竖起,墨西哥本土衣服。她是一个自然女神,女主人公和她的动物以及儿童,是她的题材,他们也等于是她的朋友。


                              家庭合影(1926)

在这张家庭照片中有十几岁弗里达,还有她的父亲,一个来自德国的移民。弗里达天性活泼好动,身穿男子的西装。


                 弗里达在她的工作室Casa Azul(现在已成了博物馆)

弗里达作画已有四年。1925年18岁的弗里达遇到一起严重车祸,造成她的脊椎骨折和骨盆破碎,此后一个月,弗里达不得不被固定在床上。她的求生意志和对生活的渴望使她存活下来,并不断康复。车祸不久,她开始作画,为了尽量减少实物所造成的心理压力,她开始身着墨西哥土著裙子和披肩,使她的艺术转变成一个多元文化的剧场。


                             《自画像》(1930)

弗里达以势不可挡的异国情调和自己为主题。 1930年的自画像,她看起来像在进行一场成熟的热带水果静物画表演,异国情调看来仍处在形成当中。她独自坐在椅子上凝望着我们,淡淡的粉红色背景。

1929年,作为壁画家迭戈·里韦拉的新娘,改变她的出生年为1910年,以配合1910年初的墨西哥革命。在他们风云变幻的婚姻中,浪漫气质使然,各自都过着放荡生活,也是惩罚她不忠的丈夫,托洛茨基甚至成为弗里达的情人之一。但他们真心崇拜对方的作品。在社交场上,弗里达总是最出风头。她喜欢喝龙舌兰酒,举办狂欢宴会。她到巴黎时,毕加索宴请了她。



                              《我的奶妈与我》(1937)

当她大部分墨西哥同事正侧重于政治壁画时,她沉浸在自己小小的诚心祈求的绘画天地里。但她的艺术,却使墨西哥从民族文化的灾难性灭亡走到神奇的文艺复兴。她收集哥伦布的雕塑。在这幅弗里达·卡罗特别的绘画中,她高调命名为《我的奶妈与我》(1937)中,我们看到弗里达变回婴儿,这个大婴儿在一个黑皮肤、戴特奥蒂瓦坎面具的玛丹娜的怀抱中吃奶。


                        《亨利·福特医院》(1932)

在世界美术中从来没有这样的画,只有弗里达·卡洛这样绝世独立的女子才能做到,处女和儿童们喜欢这幅。她赤裸裸的,床单上流着血,象脐带一样的6根管子连着体外的胎儿,她有过几次流产和治疗性流产经历,无法实现她作为一个女人最大的心愿,生育一个自己的孩子,弗里达曾说,我不是生病,我只是整个碎掉了,但只要还能画画,我都会很开心。弗里达的画具有超现实主义的特点,又有她独特的感染力,使她超出了超现实主义范畴。去年,中国美术馆举行的“墨西哥绘画-从三杰到当代” ,包括墨西哥壁画三杰之首的迭戈·里维拉(弗里达的丈夫)的作品,却唯独没有弗里达,据说,中国美术馆曾强烈要求有弗里达的作品参展,但遭到墨西哥的拒绝,因为弗里达的作品在墨西哥被当作国宝,已经不允许出国展览了。

                     《戴着荆条与蜂鸟项链的自画像》(1940)

几乎没有人,在弗里达的时代,知道如何以绘画的方式行动,只是在20世纪60年代之后崛起女权运动,同性恋权利和身份政治,即弗里达·卡罗开始所做的。她的艺术取得爆炸性意义:扭曲性别,融合种族,获得个人政治和革命性美丽符号。

                        《断裂的柱子》(1944)

她的生命过程中,经历了约32次外科手术,没有一次有效。1944年的画命名为《断裂的柱子》,她描绘自己在哭泣,大颗眼泪落下,她的身体裂开,全身钉满钉子,她的脊椎成为破碎的丰碑。有些观众也许觉得这种形象太过夸张、煽情、媚俗。但是,如果想到自己是弗里达,就超越了媚俗。弗里达表现痛苦,是面对现实和缝合伤口,在这里要接受特殊的审美规则。弗里达·卡罗的艺术是流体,但有力。

赣江老马  2008/03/03

妙音

Master Miaoyin                      

夜色中流动着冰冷的寒气,几辆大巴车中的居士们心急火燎,妙音还没到?她打电话说晚点来。大家不时下车向妙音要来的方向张望,妙音一向不误卯,朝山也由她牵头,她不到,急也没用。

妙音法师,俗名帖冠音。我从小就认识她,她来我们家拜佛时还没出家呢。我一叫她阿姨,她就说,真乖,再叫一声,阿姨给你买糖吃。一个大热天,她急急火火地来到我们家客厅,掏出红艳艳的手绢,在红通通的脸上擦着汗,轻轻地说,就你在家呀?我说,他们买菜去了。有爽身粉吗?我跑进内屋,爬上凳子,找着了。她说,真乖,太热了,烧裆呢,受不了了。说着就解下裤子,露出雪白的肉,弯下柳腰,在裆里扑了扑粉,才大大舒了一口气。她穿上裤子,发现我好奇地望着她,笑咪咪地说,小家伙,真淘气。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拨浪鼓,敲了敲,砰砰梆梆,说,拿去玩吧。到佛像前磕了磕头,丢了告子,喜滋滋地说,吉。对我说,走,阿姨给你买糖去。

那是流行相亲的时代,不象现在有网上交友。妙音只有一个亲人,就是她妈妈帖家娘。帖家娘日盼夜盼给闺女找个好男人,可是妙音没相几天就不相了,她说从这家转到那家,象看牲口似的。帖家娘说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妙音笑而不答。但有一天,妙音来我们家,看我一人在家,将我抱起,眼中晶莹的泪珠在打转,说,你怎么这么小呀?你现在长大成人多好,也不用我妈成天逼着我相亲,也不用看着我喜欢的男人和别人结婚,你懂不懂?说完,泪珠扑漱漱地掉在我的手中。我说,阿姨你哭什么呀?你去把芭蕉扇找来,把我扇一扇不就大了吗?她咯咯地笑起来。笑完了,走到佛像前,扑闪着她动人的大眼睛说,佛祖呀,我谁都不嫁,就嫁给你。

就这样,妙音出家了。她走后,帖家娘才知道,哭得死去活来。后来妙音从白马寺寄来信才放心。赶了几千里地去看她,劝不回她还俗,帖家娘倒跟在一起打杂。在一个寒风凛冽的日子,娘俩在火车站分别,妙音说,妈,你先回家乡,我到五台山修一年,再回家乡普渡众生。

一个凄清的晚上,妙音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位河南的养音,她们穿着素净的法衣,脑袋剃得光光的,特别引人注目,住在废弃的寿昌寺里,很快就把周围的居士们吸引过来,办起一个道场。见到我,说,都这么大了,有佛缘,一起念佛吧。后来,人家说那块地的使用权不属于寿昌寺,要收回,妙音不肯,于是把寺给拆了。妙音把养音送走,自己在寿昌寺原址的荷塘边,搭了一个简陋的茅棚,继续办法事,每天带着居士们诵经礼佛,渐渐香火又兴盛起来,修起了新寺。

一个白雪飘飘的早晨,大家跟妙音徒步去云居山,老丁年老体弱,有气无力地说,法师,雪地滑,我实在走不动了。妙音说,念六字大明咒会产生神力,没劲念就听我念咒,你在心里念。于是口里念起嗡嘛呢叭咪吽。说也奇怪,老丁听了她清脆的咒语声便脚上生风,走到大家前头去了。

后来人家又找来了,寿昌寺不能办了,妙音去找了人。就在居士们朝山的那个晚上,妙音终于赶来了,寒风中的脚步有些踯躅。她交给大家一包东西,说,这是我化缘来的,帮我送到山上吧。大家问,法师去哪?她说,临时有通知去参加马祖诞辰法会。

妙音参加完法会后,送给我一个印着马祖像的纪念盘子,她说,我快要走了,以后难见面了,你多保重。我本来称她法师,早已不称她阿姨了。那天不知怎么就说,阿姨,你去哪呀?她说,记得小时候我送给你的拨浪鼓吗?我说,记得记得。妙音笑咪咪地说,记得就好,不过还是忘了吧,砰砰梆梆,我往西方。

一个月后,妙音在她妈妈家里坐化了。按她所说,人们把法师抬上轿子,妙音走得很清净,到河边,依然清清爽爽。养音法师来了,帖家娘哭,养音法师说不要哭,会拖住妙音去西方的脚步。

把轿子抬上柴堆,养音法师举火,寒风中,火苗辟辟剥剥地窜上天空,红艳艳的,有人说看到一条红龙,腾空而去,我没看见龙,却也象很多道友一样,隐隐约约听到空中的音乐声,不是附近录音机放的佛乐,录音机中传来的佛乐和方位,与空中的完全不同。不一会儿,下起了雪子,奇怪的是,雪子只是落在火场周围,周围草地都湿漉漉的,中间却形成一个干干的圈。烧了三个钟头,大家从黑色的火堆中收集白骨灰,发现六颗晶莹剔透的红球,养音说是舍利子,由她和帖家娘供养起来。老丁把其他骨灰和面粉一起搓成团子,随着大家唱诵南无阿弥陀佛,洒进了江里。

赣江老马 2008/03/01

质感巴黎|法国人的浪漫

巴黎女人注定是美丽,浪漫和神秘的最坚定追求者,苏菲·玛索在《魅影追击》中的表演,古色古香的巴黎老房子中的法国女人散发着神秘气息。
法国新锐导演克里斯多夫·河内拍了《情歌》这样异想天开的唯美爱情喜剧。伊斯和茱莉爱情遇上问题,找来同事爱丽丝增加新的情趣。
当奥巴马在美国大选中高歌猛进,黑人扬眉吐气时,爱·海达拉在《不害怕》中的首次亮相,她是法国电影最当红的黑人女星。
西西·迪·法兰丝和帕特里克·布吕埃尔(法国情歌王子)在电影《秘密》中约会。
法国男星热衷哲学家和心理学家这种富有文化内涵的角色。这种角色在中国电影中极为罕见。马修·阿马立克在《心跳检测仪》中,扮演一个机构内部的心理学家,是一家法德化工公司的人力资源总监。
六名法国漫画艺术家共同携手,创作《黑暗的恐惧》,科幻小说编织的黑白幻想。
玛丽·克里斯蒂娜·弗里德里希和维克多丽亚·卢梭在《百无禁忌》演一对母女。
纽约女人爱逛商场,巴黎女人有过之而不及,年轻的法国女孩钟意和自己的妈妈,也是自己的朋友,一起挎上手袋去SHOP。这样妈妈也更容易获得女儿的心,她们不分彼此,争奇斗艳,紧跟浪漫之都的时尚潮流,分享浪漫SHOP的乐趣。

赣江老马 2008-02-29

和谐爱人|和谐管弦乐:中国和谐简史

我国积几千年和谐文化之功,对外政策以和平外交为主,在外国以掠夺为通例的大环境下,我国大倡和谐之道,全世界富豪刮目相看,举双手赞成。色戒未能角逐奥斯卡奖,美国著名影评人AO斯科特痛心疾首。孔子学院遍地开花,远及非洲蛮荒之地。
来而不往非礼也,美国纽约爱乐乐团在上海逗留,未来访问台湾香港,周二在北韩举办音乐会。音乐不存在文化差异,爱乐乐团演奏最和谐的管弦乐,并教育上海中学生。他们非常尊重古典音乐,是西方音乐未来的观众。
东西方其乐融融,周朝盛世复现眼前。
总结中国的和谐之道主要有六法:
第一,送礼。送给外国人土地,子女,玉帛:
(1)太王送给狄人皮币,大马,珠玉,狄人不大满意,又送给狄人土地和人民,于是太王得到伟大的仁人美号。 据说毛泽东会见基辛格,曾建议送一千万女生给美国,毛泽东说:中国是一个“非常穷的国家”,“我们最多的就是女人”。毛泽东的第一次提议,是让“几千个”中国女人到美国,但后来加码到了“一千万”,毛主席的话远追太王古德,大有仁人之风。现在美国人,日本人不远千万里来到看我国,深深感服于我国改革开放政策。
(2)我国外交专以公主,财物,土地以构建和谐平安社会,是古公,景公等贤圣之君的首创。古公说,现在戎人所以发动战争,是为了我国的土地和人民。人民在我国,与在外国,有什么不同?于是古公和部下离开豳。齐景公则送公主给吴国。
(3)用子女,玉帛送给匈奴人,其实是臣礼,送过去后,生了孩子,子婿外孙在那里固然无权讲话,不过只要能平息战事,泱泱大汉威名照样青史长存。汉高祖被围,用陈平计,说汉朝有好丽美女,容貌天下无双,送给单于,方解平城之围。汉高帝取家人子名为长公主,给单于做妻子。
(4)匈奴人曾无端辱骂大汉使臣,视汉如同属国,汉使忍辱负重,牢记安定第一。
(5)汉高帝向匈奴进贡,行臣礼,高帝不惜屈尊降价,以和为贵。
(6)汉文帝向匈奴行臣礼,文帝再遣公主配单于,送礼甚厚。文帝非常可怜受灾的老百姓,很是仁义,坚持和亲政策,但单于贪得无厌,屡次侵犯。
(7)汉武帝用公主配给单于,并送很多币帛文锦,汉武帝嫁细君公主刘细君和解忧公主给乌孙。刘细君发明琵琶,以慰乡国之思,大汉公主深通礼乐。
(8)汉光武帝向匈奴行臣礼,单于对汉使言辞悖慢,光武送礼如初,确实懂规矩。
(9)隋义城公主嫁处罗可汗为妻,后处罗欲废义城公主之子而立弟,又把义城公主嫁给处罗之弟颉利可汗。
(10)颉利继位,唐高祖又送财物,又许结婚。
(12)松赞干布致信给唐主,若不许嫁公主,当亲提五万兵,夺尔唐国,杀尔,夺取公主。贞观十五年,太宗以文成公主妻之。
(11)突厥请婚之语,说,吐蕃狗种,唐国与之为婚;奚及契丹,旧是突厥之奴,亦尚唐家公主;前后请结和亲,独不蒙许,何也?
(12)太和公主到回纥,公主婚礼,可汗先升楼,东向坐,公主以和为贵,宅心仁厚,解唐衣改穿胡服,出楼前西向拜,可汗坐视之。驸马翁本来朝拜公主如见帝王,现在公主反拜可汗。
第二,尊称外国人。对外国人称臣,称侄,称子,称孙。
(1)唐太宗说,太上皇以百姓之故,称臣于突厥。
(2)帝出北门,会见契丹主,因论父子之议。大契丹皇帝说,朕永与为父子之邦。
(1)金太祖名旻,而宋的地名不敢称岷,改岷州为西和州。
(2)宋孝宗不称大,称侄宋皇帝,尊金为叔,称名再拜奉书于叔大金皇帝,岁币二十万。
(3)金贬二帝为庶人,二后为普通妇女,强行脱去二帝龙袍,徽钦二帝穿素服跪拜金太祖庙,行牵羊礼后,拜谒金太宗,礼节丝毫不差。
第三,借外力进行政变。
(1)庸,蜀,羌,髦之类,皆属外夷,武王借他们的力量伐商。
(2)司马氏借羌之力伐蜀,借匈奴之力伐吴。
(3)唐代宗收复西京,实借回纥之力。
第四,让外国人在中国有充分的行动自由。

第五,通婚。太后,皇后与外国皇帝结婚。
(1)冒顿写信给高后,孤愤之君,生于沮泽之中。陛下独立,孤愤独居。两主不乐,无以自虞(虞通娱)。高后不种他断交,反送公主财物和亲,算是默认。
(2)惠羊皇后对刘曜说,妾生于高门,常说世间男子都是这样,自从嫁给你后,才知道天下有丈夫,真是和谐口吻。

第六,来民,来官。让外国人来中国居住和做官。
(1)光武帝迁交趾于湖南,迁羌种于关中,因历代帝王都抱来民政策,殖民政策为世界通例,来民政策是我国帝王的新发明。
(2)魏武帝也用来民政策。
(3)邓艾只想得到一时之利,不考虑后患,使鲜卑人数万散居人间。
(4)迁本国之民让外国人居住,是我国的创意,并成为悠久传统。
(5)唐太宗把来民政策发展为来官政策,为我国和谐文化写下新篇章。

赣江老马  2008/0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