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5月17日星期二

心灵狂舞

Crazy dancing soul                                     赣江老马
我少年时非常内向,在学校里不像别的孩子那么顽皮,我害怕女老师点名让我发言,那会使我满脸通红,一整天心都怦怦跳。我总是把课本高高堆在面前,成为一道躲避女老师目光坚不可摧的长城,但她的眼睛总是越过长城擒获了我,并命令我发言。下课后别人急着去室外做这做那,我依然规规矩矩坐在教室里看书,老师认为我最听话,总是点名表扬我的笔挺坐姿和方正楷书。我在人们的赞美声中,进行着老实人的表演,外部舆论的偏爱造成我行为上向标准化模式化看齐。

但我的心灵却在日复一日越来越紧的自我束缚中发出反抗,内部原始的动力不断撞击着一道道新修建的铁栅门,我的笔挺坐姿控制不了我,我的心灵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我的外表与心灵分成两个人,当我和同学们一起高声朗诵课本上的范文时,另一个我却在校园广场上用小木棍拨弄着雨后钻出草地不断扭动着的蚯蚓,和花园人行道上拖着一条条闪光痕迹的蜗牛。当我在校园广场上和其他人一起进行统一操练时,另一个我却在湖塘中划着小船追赶曲里拐弯昂然于水面急游的花蛇。当我在作文课写着并不喜欢的命题作文时,我的肚皮吹响了饥饿的号角,我的心灵正坐在欧洲咖啡馆里品尝蛋糕和甜点。

我对我的心灵控制越强烈,我内心的反抗就越激烈。在考试和升学前后,我的心灵变成大规模的战略部队,在深夜对我白天修建的监狱进行炮轰,一轮轮轰炸过后,我看见一群群影子,匍伏着前进,团团围住孤零零的灯塔,他们把我抢出来,登上一辆飞车,在枪林弹雨中疾驰,导弹也没有攻破飞车,飞车射向天空,在宇宙中像流星一样划过,落到陌生的星球。我发现同学们已经先期达到,他们一丝不挂,却没有任何害羞。我和暗恋的女同学在黑洞中做爱,我们发出狂欢的叫声,女同学说静一静,我们的叫声惊来了上帝。原来上帝是我的女老师,她发出愤怒的嚎叫,你是我最听话的学生,不能像他们一样堕落,上帝的怒吼使宇宙的超新星纷纷爆炸。她一把抓住我的双腿,把我整个身体撕裂,然后用高跟鞋在我的碎肉上踩来踩去,但我并没有死去,我灵魂的原子像蚊子一样重新聚拢成形,缠绕住上帝开始忧伤地飞舞,她的愤怒在我不停地飞舞中渐渐消失。她抱住我的灵魂,走到同学们中间,我和上帝深深亲吻,上帝在同学们众目睽睽下脱掉圣衣,我和上帝做爱,在我的撞击下,上帝发出疯狂的叫喊,同学们爆发热烈的掌声。


赣江老马  2008-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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