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8月3日星期三

魇城·跑酷

Nightmare city, Parkour


灯火明净,建筑熠熠生辉,花香凄清。一群人借着夜幕围来,嘻哈欢笑。我背转身,他坐我面前,赤狐一样沉默,像被汽车撞到的阿桐。遇见逝去的人却不知他早已死了,这种事发生在魇城不奇怪。原来人都不会死,一开始我也不信,但去了魇城,知道这不是谎话。纯净的魇城,容不得说谎,如果谁说谎,谁就会受到酷刑,比如把这个吞掉,七姨娘脱下阿桐裤子,拨弄他的小鸡鸡说。女人说谎会怎么样,阿桐昂起小脸问七姨娘。你就没奶吃了,她紧紧抱住胸脯说。

这时,纵来一个银发少女,她两手前伸,一纵一纵,像冰丫,难道她染了银发。冰丫跳到阿桐身边,扑下去,张开惨白嘴,露出细长尖利牙,狠狠咬一口他的嘴。他更加紧闭嘴唇。你怎么不说话,冰丫喊道,在自已花园建房,人家得了好处不够,还要下黑手。没有土地,就要忍,阿桐轻轻说。要忍到什么时候,没土地,房子也让他们随便拆吗,冰丫怒吼,把你的尸体搬出来,他们的尸体却要占一个足球场。阿桐又闭目不语。
 
嘻嘻呵呵,一群赤身光脚女子扛着竹篙跑来,到眼前,她们肩上扛的是一条巨蛇,摇头摆尾的,大红灯笼蛇眼狠狠瞪着。我敢紧闪开。阿桐冰丫兀自坐着,巨蛇从他们头顶盘旋而过。她们像铺铁轨,巨蛇被搭到对面天台水池,就冻僵似的竖得笔直。她们如同一群猫人,前手抓后脚爬,迅速爬过当空,跳上水池,又一个猫扑,抓住对面低墙,落地,隐入楼口。我摸着冰冷蛇尾探出窗外,冰凉风刀刮面,咝,我倒吸一口凉气,从横空巨蛇上爬,一苇渡江,这样的路我可不敢渡。
 
别像她们,成天嘻嘻哈哈的,被人吞了也不知道,走,冰丫一甩银发说,去把占据活人地盘的尸体撕烂,搬走。阿桐仍然一言不发。冰丫一跺脚,飞速地纵。她没上蛇路,直接纵出窗户,跳入夜色。美丽女人是蝴蝶,跳楼多么轻灵,无声无息。阿桐这才弹跳起来,三步两窜,然后一连串悬手前空翻,瞬间翻出窗户,嘭,像摔下一个大西瓜。我跑到窗前,他们在深渊招手,隐约听见,我们都跳下来了,你快跳呀。轻功可没练到这种程度,望着深渊人影,我一激灵。
 
呼呼噜噜,又一群男子滚来太空球,一个个裹在太空球里,滑出窗户,落下弹起老高,里面人像一点事也没有。冥冥听见,进来,快进来呀。总要下去的。我钻进一个空太空球滑出窗。天悬地转,上下弹跳,好一阵落到地面。四周灰茫茫,水岸曲里拐弯,是传说中古人宴游的地方。横七竖八无数路障,两个人影并肩往前跑,是阿桐冰丫吗,他们翻滚跳跃,好似前面没有危险障碍,掠过血红灯柱,身子发红,像从内部发出火来。

赣江老马  2009-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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