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8月3日星期三

荒宫 2

Abandoned Palace 2
 
凉季节,无处可去,我自吟自叹。可以去冷水。寻声望,空中掠来一只蜻蜓,人头似的脑袋旋转着。目光追向这扑扇翅膀的小精灵,我也纵一下,却飞不起来。小飞人落地,变大。呵,是海健。冷水是在西部,还是南半球。去了就晓得,海健拉起我就跑。
 
穿过空荡荡的街道,来到一堵青涩的围墙外,淡黄浅绿的像苔藓。这是什么机关,学校吗,我说。机关变成监狱不是新闻,海健说。橐橐,一群穿开裆裤着皮靴的人拐出胡同。樊花,你们上哪,海健对赤胸的女子说。钓鱼,樊花说着跟进院子。
 
鸳鸯姐姐,太太奶奶们今儿戴的用的都是咱们的梯已呢,只听里面樊花声音。就是晶云太拗,低声的回答想必是鸳鸯,她不肯送礼,被关进水牢。差哥表面说帮买东西,樊花说,其实是强制消费。晶云哪都好,鸳鸯说,就是那一点反抗精神不好,本来抓得不是她,是老头子,女警官调查,两人勾勾搭搭。鸳鸯说话声越来越低,后面听不清了。晶云是谁,我一头雾水地问。那个在警局跳舞的女子,海健说,管那么多,去灵水吧。是冷水,还是灵水,我追着问。
 
我们上车,也不知多远,倒车换车,到一片红树林落车。噗啾噗啾,踩着稀烂泥沙直冒泡。正往前试探,砰,后背被人猛推一把,我栽倒在沙泥里。你干什么,我回脸骂海健,想谋杀吗。在这沙泥草地上,海健说,不能站起来,必须趴着,匍匐前进是最好的行走方式。说着,他就倒卧在泥沙里,瘫软得像一条蛇,弯弯曲曲向前游。我不想就这样回去,也学海健的样子往前爬。
 
身体浸泡在泥沙中冰凉刺骨,但是柔软顺滑,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有种亲切感。嗡嗡,仰头望,成群的蝇鸭轰炸机般俯冲下来。哎哟,我嚷,蝇鸭咬到我了。咬就咬,海健在前面说,咬不死你。流血了,我反手打蝇鸭说。别打,海健说,打跑一只,来得更多。有药吗,我说,给我堵一堵。流就流吧,海健自顾自地划着说,让它自己修复。啪,我猛力往自己身上打一掌,听你的,我非被蝇鸭活吞了不可。
 
好不容易爬到悬崖边,往下看,长长斜坡通向沉沉雾海。站起身我正往下走。你想摔下悬崖喂黑鹰吗,海健说,如今必须打滚。现在最好的行走方式是打滚,我答一句。对,海健说着忽噜噜向坡下滚。我把眼一闭,侧身往下滚。只听风声呼啸,夹杂人声咒骂,像碾着了坡泥中暗藏的脑袋。天旋地转,金花乱冒,滚到平地。
 
灵水这地方,到处是残垣断壁,仿佛经过一场浩劫,又像本来如此。到一座没有屋顶坍塌的荒宫前。残破立柱直指苍穹,依然显示往日气派。往里走,拱形门下,端坐一个白衣女子。她赤着足,柔手托香腮正在沉思。曌儿,海健的喊声打破了静谧,我们来了。怎么这么晚,曌儿睁开眼望着天空说,起风了,跟我回宫。曌儿赤足走路十分轻盈,尘土上不见足印。跟她过拱门。眼前一座倒塌古塔。绕过古塔,是一座圆形古墓。透过通风口,只见墓中石床上侧躺着一具女尸,嘴唇鲜红,栩栩如生的样子。怎么像是活的,我说。上下通风,曌儿回答,千年不坏。打开墓门。迎面一股阴风,我打了个寒颤。海健哧溜一声跟下去。我犹豫要不要下去。快下来,她在墓中说,要下雨了,大水马上要漫过来了。
 
盘旋着走下墓道,到墓中央。礼物呢,曌儿坐在石椁上说。没带,海健抓耳挠腮。曌儿柳眉倒竖,一拍石椁站起来,拿过皮鞭,啪啪啪抽打女尸屁股。女尸闷哼一声,翻转身子,瞪着我们,咧开红嘴,吐出尖牙。我们赶紧向墓门跑。墓门却拴死了。没有礼物,曌儿又抽打女尸,别想出去。女尸兴奋地坐起来。有办法了,海健说,我知道礼物在哪,让我先出去。好,曌儿乜斜着我说,有他也行。海健就这样放走了。我跟你打赌,曌儿对角落中的我说,海健不会回来。反正我在你手里,我说,你拿什么赌,皮鞭吗,海健不会害我,在路上就有很多机会。
 
那就等吧,曌儿抚摸女尸说。等呵等,海健不来。曌儿敲着皮鞭走近我。我来了,海健在外面喊。曌儿打开门。海健带来一个包包。噹噹,倒在棺椁上。夜明珠扳指凤冠凤钗琳琅满目。曌儿给她的脚指套上扳指,戴上凤冠,嘴角微笑说,这才像宫主。她又扳开女尸的嘴,把夜明珠放进去,回头说,你们可以出去了,皮鞭给你。别要,海健拦住我接皮鞭的手说。我们赶紧出墓门,到地面,转过残塔,一阵清新的风。礼物哪来的,我问。我把自己的坟打开了,海健回答。不会吧,我半信半疑地说。管哪么多,赶路要紧,海健说。我们赶到山坡下,回头看,一片汪洋。灵水沦陷了吗,我说,难道发大水的说法变成了现

赣江老马 2010-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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