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8月3日星期三

幽楼魅影

The Phantom of the Secluded House

辣姐将蛇妹困起来,室内传出嘭嘭声,蛇妹又在敲打墙钉。有人鸣喇叭喊我,连忙下幽楼。上车,是颜洪和唐琼。两老板说,新城那儿有新画廊开张。他们原来倒钢材,做大了去冰界做国际贸易,没想到也有空附弄风雅。老路铺油毡,唐琼往新城相反方向开。新路也开不了多远,柏油没干,路障重重叠叠,绕来绕去绕回来了,只能弃车步行。迎面跑来一群人,最前面光脚丫的女孩披头散发,拿枪不断向后射击。后面人头上套着钢桶瞎追。乒乒乓乓,子弹钢桶相互撞击。

到跟前,呵,是蛇妹,我叫起来。快走快走,颜洪慌张地说,别管闲事。唐琼也酸溜溜地说,别管小女崽子,没出息。我说,这么多人追杀一个女孩,袖手旁观就出息了。他们说,那你自己去,我们走。我把蛇妹挡背后,拦住追击的人。钢桶中嗡声嗡气地嚎叫,这个女人杀了人,让我们抓。我抵住一个钢桶说,我认识她,一把玩具枪有什么事。钢桶中说,她打掉了我的耳朵,还说没事。我就摘他的桶看,他紧紧捂住。另一个人说,他的耳朵没掉。这伙钢桶人才悻悻而散。

回头见辣姐叼支烟飘来,她笑容可掬地吐一口香雾,说,你立了一功,阻止了一场谋杀。我说,蛇妹去哪了。辣姐说,烤试去了,我让他们加多蜡烛,看她还跑。我咂咂舌。辣姐说,请你搓一顿。拉我进路边的楼。走廊蓝幽幽的,只听辣姐高跟鞋的橐橐声。我说,这里不像酒楼。辣姐说,是会议室。推开门,一屋人坐在办公桌前的栅栏里用餐,好像只有头能动。蛇妹隐隐约约坐后面,桌上点着蜡烛,她眼中一闪一闪的火花。辣姐让我坐下,桌上有红酒,牛排和刀叉。没开瓶器,打不开酒塞,我看着红酒发楞,叉子叉牛排就自动伸来,我不得不咬住,叉子又自动放回桌子。会议室阴森森的,似乎有人在暗中叉送牛排。

这时有人讲话,是唐琼,原来她没去新城。她说,现在是诚信考试,无人监视,这是大块朵颐的好机会。辣姐说,对,大家赶紧吃。颜洪说,女人就知道吃,小心长肥,打篮球也可以嘛。唐琼,打什么球,你就是天天练,也永远进不了NBA。颜洪瞄辣姐说,练打球是自己痛快,可惜再好的球,打打就烂了,不像女人的球,越打越活络。去,辣姐说,有本事打老师的球去,别把我扯进来。颜洪说,打老师的球算什么,我还打老师的脸呢,读幼儿园时,园长不知为啥打我一巴掌,我立马站桌上还她一巴掌,把她打哭了。是吗,我说,刚才你怎么溜得比兔子还快。

颜洪说,怎么能跟过去比,过去住落矶山茅棚,现在新城炒楼,只要做大了,就不会为小事动脾气,要舒适安全,我看只有把老城的幽楼都拆了,省得藏污纳垢,就不会被暗处蹦出来的疯女孩打黑枪。噢,后面传来一声尖叫,一直埋头吃牛排的蛇妹站起来嚷,就是你们这些办公室的人会赶尽杀绝,拆了幽楼,我住哪,逼急了谁也没好日子过。说着,蛇妹崩开栅栏,扭动身躯往外跑,辣姐追出去。我也格开递过来的牛排往外走。唐琼说,你去哪,红酒还没喝。我说,去看困在幽楼里的人。

赣江老马 2009-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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